原來,扮演獄警的人開始變得暴力,而扮演囚犯的人正在策劃叛亂。該實驗很快被停止,但其研究成果多年來壹直受到人們的關註並引起廣泛爭議。
斯坦福監獄實驗於1971年在斯坦福大學進行,當時津巴多正在斯坦福大學任教。津巴多將心理學系大樓的地下室改造成監獄,並邀請壹群學生參與實驗,每天的費用為65,438美元+05英鎊。要參加實驗,這些學生必須通過壹項測試,證明他們是“心理健康、沒有疾病的正常人”。
來自美國各地的70名學生申請參加這個為期兩周的實驗。他們中的大多數是在斯坦福大學和加州伯克利大學參加夏季課程的學生。24名學生通過了測試,學生被隨機分為兩組:9名學生是監獄中的“囚犯”,9名學生是三人壹班的“看守”,其余6名是實驗候選人。
為了更真實地模擬現實,學生的“囚犯”身份被數字取代。每個人都穿上犯人的衣服、腳鐐和手銬。壹些學生在家中被捕,戴上牛皮紙頭罩。同意與津巴多合作進行實驗的加州警察被逮捕。面對咆哮的警察,鄰居們感到非常驚訝,而扮演“警衛”角色的學生則穿著警察制服和黑色衣服。自願參加實驗的學生被告知,他們的壹些人權可能會在實驗過程中受到侵犯。
為了讓雙方真正進入預設的角色。津巴多的模擬監獄不應該發生任何令人震驚的事情。畢竟,這些所謂的獄警和囚犯都是通過心理測試的“正常且心理健康”的好人。津巴多在1996在多倫多舉行的研討會上也很坦率。實驗前,他認為這可能只是無聊的兩周。
實驗開始時的會議很尷尬。畢竟,獄警和囚犯都需要時間來進入角色。於是這群對當時美國的反越戰學生運動印象深刻的學生囚犯開始挑戰權威,撕掉衣服上縫的數字,把自己關在牢房裏,無視獄警的命令,取笑獄警。
獄警突然變得不知所措,津巴多作為監獄長和實驗負責人,告訴獄警自己解決問題。獄警采取措施“壓制”囚犯,剝光他們的衣服,將他們禁閉幾個小時,沒收枕頭和被褥,取消他們的用餐,通過做俯臥撐或壹些無意義的活動羞辱他們,剝奪他們的睡眠,半夜將他們拉出來清點人數,並從事各種羞辱性活動。他們還采取了心理分化策略,服從管理的好囚犯將獲得特權、更好的牢房和膳食。
這些“正常、心理健康”的好人“看守”學得很快。如果妳看過任何關於監獄的電影,這是獄警的常用策略。隨著實驗的進行,看守采取的紀律措施越來越嚴重,以至於實驗人員不得不提醒他們。
在36小時結束時,壹名囚犯因極度的精神壓力而出現哭泣和咒罵等各種歇斯底裏的癥狀,從而退出了實驗。實驗只持續了不到兩天,壹個“正常、心理健康”的好人已經被壹群“正常、心理健康”的好人折磨到了崩潰的邊緣。
編號為8612的囚犯是第壹天帶領囚犯反抗和挑戰獄警權利的領導者,因此在獄警的反擊中受到了“特殊照顧”。當壹系列懲罰在他身後實施時,8612已經意識到這不是壹個模擬實驗或虛擬監獄,而是壹個“由心理學家而不是政府設置的真實監獄”。當8612向津巴多提出當面請求時,津巴多已經完全進入了典獄長的角色。他考慮的不是8612的精神狀態,而是如果8612退出,會有更多的人退出,實驗就無法進行。
因此,津巴多像監獄電影中的所有監獄長壹樣,向8612承諾獄警將停止折磨他,並給他良好的待遇。同時,他提出了壹個浮士德式的交易:讓8612作為他的眼睛回到監獄,並在監獄中為他提供信息。如果他同意,津巴多將在晚些時候“釋放”8612。8612答應津巴多重返實驗。當8612回到監獄時,其他囚犯開始意識到他們不能退出,負責實驗的人不讓他們退出實驗。希望破滅了。
津巴多事後回憶自己的判斷,他覺得8612心理上太脆弱了,承受不了哪怕壹點點壓力。
作為實驗設計者和心理學家,津巴多本應客觀評估8612的狀態,但結果逐漸被典獄長的角色所控制,影響了他的判斷。這種控制壹直持續到第六天,直到壹個局外人出現,津巴多才從典獄長的角色中“拯救”出來。
在8612退出的當晚(36小時),津巴多的研究生克雷格·哈尼作為實驗負責人之壹值夜班時,發現8612“精神崩潰,強烈要求退出”,8612無法忍受“獄警的不斷騷擾,只因為他在第壹天領導了囚犯與獄警的對抗。”在同意8612離開監獄短暫休息後,克雷格·哈尼不得不做出壹個在外人看來很容易的決定,但他當時感到極其困難:是同意8612離開還是拒絕他的請求?津巴多是他的導師和“老板”,他不能在午夜打擾他的休息。同意嗎?畢竟我只是壹個研究生二年級的學生,而且這個實驗花了很多精力和金錢來準備。讓8612輕易退出意味著實驗設計受到影響,結果的準確性無疑值得懷疑。經過壹番掙紮,克雷格·哈尼決定同意8612退出實驗。
津巴多和他的同事第二天早上回到實驗室,質疑克雷格·哈尼為什麽同意讓8612退出實驗。津巴多認可了哈尼的決定。在後備名單中,他們選擇了壹名學生,並要求他在當天下午加入實驗,以填補8612的空缺。
在斯坦福大學古老而莊嚴的心理學大樓的地下室裏,敵意正在升級,獄警們繼續著他們的遊戲,並盡力折磨囚犯。囚犯繼續遭受酷刑,並像行屍走肉壹樣服從。這不再是cosplay,不再是愉快的暑假記憶,不再是舒適的工作體驗,而是壹場噩夢。實驗開始時,“看守和囚犯之間沒有區別;實驗持續壹周後,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惡魔已經被釋放了。它對這群曾經“身體健康、心理正常”的好人咧嘴壹笑,它讓壹些“看守”沈迷於管教和懲罰的快感;讓壹些人不得不與其他警衛合作,盡管他們有心理感受,但他們不得不在他們的角色和承諾賦予的服從義務下與其他警衛合作。他們從未提出異議和反對,只是私下為囚犯提供幫助;它在囚犯心中播下了仇恨的種子,以至於實驗結束後,當“看守”和“囚犯”坐在壹起討論時,敵對的情緒將討論變成了激烈的對抗。當他們在實驗過程中接受實驗人員的采訪和調查時,他們都很懷疑。在他們看來,這群最初友好善良的實驗者是籠子的制造者。它讓本應客觀的心理學家失去了判斷力。
實驗壹直持續到第六天。監獄情況的逐漸惡化啟動了所有參與者的心理適應機制,壹切都很正常,正如實驗設計中所安排的那樣。參加8612實驗的代號為416的候補學生對“這是壹所瘋人院”的最初印象也已被“這應該是壹所瘋人院”的觀點所取代。雖然他最初通過絕食進行抵抗,但在獄友在看守的煽動下羞辱他之後,這應該是最正常的經歷,他被完全隔離了。他的絕食對抗使看守和囚犯從某種。
囚犯們條件反射地接受了看守的要求。壹些囚犯模仿8612進行“瘋狂表演”,希望退出實驗。在實驗的第三、第四和第五天,壹名囚犯被允許退出實驗。第五名囚犯在其退出請求被拒絕後全身出現皮疹癥狀,並最終退出了實驗。
在實驗過程中,囚犯實際上有很多機會與外界接觸。在僅持續六天的實驗中,約有65,438+000人以不同身份接觸了這群囚犯,其中包括壹名真正的監獄長。在與所有囚犯接觸後,他觀察到模擬實驗與第壹次被監禁的人的反應非常相似,心理學系的20多名學生從視頻監視器和窗戶觀察了實驗。24名囚犯的父母和朋友在訪問期間與囚犯聯系,其中壹名母親在訪問後拜訪了壹名牧師。在牧師找到壹名律師就如何讓她的孩子離開斯坦福監獄提供法律建議後,這名律師在實驗的最後壹天采訪了所有囚犯。
超過65,438+000人,包括獄警和囚犯,以及實驗的設計者和心理學家津巴多,從未想過還有另壹個選擇:停止實驗。他們成了局內人,被困在以理性和科學為借口編織的鐵籠子裏,無法脫身,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直到實驗的第六天,壹位年輕女士來訪。克裏斯蒂娜·馬斯拉奇受到津巴多的邀請,參加斯坦福監獄實驗的研究項目時,她被感動了。剛剛獲得斯坦福大學心理學博士學位,她的另壹個身份是津巴多的女友。然而,克裏斯蒂娜已經獲得了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助理教授的職位,並且即將離開,因此她不得不拒絕情人的邀請,因為她太忙了。
但她答應津巴多幫忙采訪。為了準備面試,她在大約壹周的實驗後於周四晚上來到斯坦福監獄。第壹印象是冷靜。在與其中壹名警衛交談後,她覺得他是壹個禮貌、友好和令人愉快的人。
那天晚上,負責換班的警衛綽號約翰·韋恩,是斯坦福監獄最臭名昭著的獄警。盡管聽到了約翰·韋恩的所作所為,但克裏斯蒂娜在見到約翰·韋恩時絕對感到震驚:與傳言相反,約翰·韋恩是壹個絕對的好人。但直到她開始觀察實驗時,她才看到壹個完全不同的人:他戴著黑色太陽鏡,手持警棍,穿著制服,對囚犯破口大罵,並在要求囚犯報數時表現出粗魯的態度。
洗澡時間到了。浴室在監獄外面,獄警用腳鐐把囚犯鎖成壹排。每個人都戴著頭罩,根本看不到環境。然後帶他們去洗手間。津巴多通過觀察窗看著監獄裏發生的事情,但克裏斯蒂娜把頭扭開了,不忍再看下去。她心裏充滿了壹種冰冷和惡心的感覺:如此殘酷的場景讓她感到壹種女性處於男權世界的無力感。
離開實驗現場後,津巴多想知道克裏斯蒂娜對整個實驗的評價。但他得到的是意想不到的憤怒、恐懼和眼淚、辯論和爭吵。克裏斯蒂娜很害怕。在她面前,這不再是她熟悉的愛人,這位溫柔而敏感的斯坦福大學心理學家以像孩子壹樣熱愛生活而聞名。他們的立場之間從未有過如此巨大的對立和分歧,他們之間的爭吵也從未如此激烈、如此長久並留下如此巨大的創傷。她甚至無法想象將來與這樣的人相處。
這場爭吵的結果是,津巴多最終屈服了,準確客觀地逃離了他作為典獄長的角色和他對實驗合理性的追求,向他的愛人道歉,並決定第二天早上終止實驗。召集所有參與實驗的人,反思整個過程:壹個模擬實驗如何逐漸演變成壹個真正的監獄,壹個如此嚴重瘋狂的地方。
津巴多並沒有失望,而是如釋重負,如釋重負,他和克裏斯蒂娜之間的關系,克裏斯蒂娜是他當時的女朋友,後來成為他的妻子。
但真正讓克裏斯蒂娜感到害怕的是她作為系統挑戰者和不聽話者的角色。如果她已經參與了實驗,如果她已經參與了設計並目睹了每天發生的事情,她將具有心理適應性。她面前的這座瘋人院會像所有其他65,438,000名參與實驗項目的人壹樣成為正常的瘋人院嗎?她真的無法給出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