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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土著人的電影

《魯賓遜漂流記》

我父親原來指望我學法律,但是我卻壹心想去航海。有壹天,我去赫爾,我的壹位同伴正要坐他父親的船到倫敦去,再沒有什麽比這更讓我動心了,我必須跟他而去——這是1651年的8月,當時我十九歲。

船剛駛出海口,便碰到了可怕的風浪,使我感到全身說不出的難過,心裏十分恐懼。我在痛苦的心情中發了誓,假如上帝在這次航行中留下我的命,我在登上陸地後,就壹直回到我慈愛的父母身邊,從此壹定聽從他們的忠告辦事。

可是第二天風停了,浪也歇了。太陽西沈,繼之而來的是壹個美麗可愛的黃昏,這時又喝了我的同伴釀的壹碗甜酒,我就把這次航行後便回家的決心丟到九霄雲外去了。我的這種習性給我的壹生招來了巨大的不幸——任性的行動常給我帶來災難,可我總不肯在災難來臨的時刻乘機悔改。待到危險壹過去,就忘掉了所有的誓言,又不顧壹切地投入了我的毫無名堂的生活。

在第壹次狂風暴雨似的航行後,我又有過幾次不同的冒險。在去非洲的幾內亞做生意時,我被壹艘土耳其的海盜船俘虜,被賣為奴隸,經過許多危險,我逃到了巴西,在那裏獨自經營壹個甘蔗種植園,生活過得很順心。可這時我卻又成了誘惑的犧牲品。巴西因為人工不足,有幾個種植園主知道我曾為做生意而到過非洲的壹些奴隸市場口岸,他們竭力哄誘我作壹次航行,到那壹帶去為他們的種植園買些黑奴回來。

聽從壞主意,人就會倒黴。我們的船在南美洲北岸壹個無名島上觸了礁,所有的水手及乘客全都淹死了,上帝保佑,只有我壹個人被高高的海浪卷到了岸上,保住了壹條命。當時我所有的只是壹把刀、壹只煙鬥和壹個盒子裏裝的壹點兒煙草。待到我的體力恢復,可以走路了時,我就沿著海岸走去。使我大為高興的是,我發現了淡水。喝了水後,又拿壹小撮煙草放在嘴裏解餓。我就在壹棵樹上棲身,舒舒服服地睡了壹覺振作了精神,海上風平浪靜。但最叫我高興的是我看見了那艘船,待到潮水退下,看到它竟離海岸很近,我發現可以很方便地遊到船上去。船上只剩下壹只狗和兩只貓,再沒有別的生物。不過船上有大量的生活必需品,這樣,我就幹了起來。為了把那些東西運到這個島的壹個水灣裏,我專門制造了壹只木筏,還把島上有淡水而且比較平坦的壹塊高地作了我的住所。面包、大米、大麥和小麥、幹酪和羊肉幹、糖、面粉、木板、圓木、繩子——所有這些,再加上幾支滑膛槍、兩支手槍、幾支鳥槍、壹把錘子,還有——那是最沒有用的——三十六鎊英幣。所有這些東西我都壹天又壹天——在兩次退潮之間壹壹從船上運到了岸上。到了第三十天夜裏,我的搬運工作做完了,我躺下來時,雖然像平常壹樣害怕,但我心裏對上帝也滿懷感恩之情,因為我知道,我已為以後對付這個荒島作好了準備而心裏感到踏實了。

島上有不少野果樹,但這是我過了好久才發現的,我把它曬成葡萄幹。島上還有到處亂跑的山羊,但是,要不是我從船上取來了槍支彈藥,它們對我又有何好處呢?因此,我有理由感謝仁慈的上帝,讓船擱在海岸邊,直至使我搬來了對我有用的壹切東西。

要想確保我能在這個島上生存下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我盡可能地相繼辦了幾件我非辦不可的事。但是我的努力並非總是交上好運道。我在第壹次播下大麥和稻子的種子時,這些寶貴的存貨就浪費了壹半,原因是播種得不是時候。我辛辛苦苦花了幾個月工夫,挖了幾個地窖以備貯存淡水。花了四十二天時間,才把壹棵大樹砍劈成我的第壹塊長木板。我起勁地幹了好幾個星期,想制造壹個搗小麥的石臼,最後卻只好挖空了壹大塊木頭。我足足花了五個月工夫,砍倒壹棵大鐵樹,又劈又削,讓它成了壹只很像樣的獨木舟,以備用來逃離這個小島,可結果卻因為怎麽也沒法子使它下到海裏去而不得不把它丟棄了。不過,每壹樁失敗的事,都教給了我以前不知道的壹些知識。

至於自然環境,島上有狂風暴雨,還有地震。我那時也對壹切都適應了。我種植並收獲了我的大麥和小麥;我采來野葡萄,把它們曬成了很有營養的葡萄幹;我飼養溫馴的山羊,然後殺了吃,又熏又腌的。由於食物這樣多種多樣,供應還算不差。如此過了十二個年頭,其間,島上除了我本人之外,我從來沒見到過壹個人跡。這樣壹直到了那重大的壹天,我在沙灘上偶然發現了壹個人的光腳印。

我當時好像挨了壹個晴天霹靂。我側耳傾聽,回頭四顧,可是什麽也沒聽見,什麽也沒看見。我跑到海岸上,還下海去查看,可是總***就只有那麽壹個腳印!我驚嚇到了極點,像壹個被人跟蹤追捕的人似地逃回到我的住處。壹連三天三夜,我都不敢外出。

這是人怕人的最好說明!經過十二年的痛苦和苦幹,十二年跟自然環境相抗爭,竟然會因壹個人的壹只腳印而恐怖不安!但事情就是這樣。經過觀察,我了解到這是那塊大陸上的那些野人吃人的壹種習慣。他們把打仗時抓來的俘虜帶到這個島上我很少去的那個地方,殺死後大吃壹頓。有壹天早晨,我從望遠鏡裏看見三十個野蠻人正在圍著篝火跳舞。他們已煮食了壹個俘虜,還有兩個正準備放到火上去烤,這時我提著兩支上了子彈的滑膛槍和那柄大刀往下朝他們跑了去,及時救下了他們來不及吃掉的壹個俘虜。我把我救下的這個人起名為"星期五",以紀念他是在星期五這壹天獲救的,他講話的聲音成了我在這個島上二十五年來第壹次聽到的人聲。他年輕,聰明,是壹個較高級的部族的野蠻人,後來在我留在島上的那段時間,他始終是我的個可靠的夥伴。在我教了他幾句英語後,星期五跟我講了那大陸上的事。我決定離開我的島了。我們制造了壹只船,這次不是在離海岸很遠的地方造。正當我們差不多已準備駕船啟航時,又有二十壹個野蠻人乘著三只獨木船,帶了三個俘虜到這個島上來開宴會了。其中壹個俘虜是個白人,這可把我氣壞了。我把兩支鳥槍、四支滑膛槍、兩支手槍都裝上雙倍彈藥,給了星期五壹把小斧頭,還給他喝了好多甘蔗酒,我自己帶上了大刀,我們沖下山去,把他們全殺死了,只逃走了四個野蠻人。

俘虜中有壹個是星期五的父親。那個白人是西班牙人,是我前幾年看見的那艘在我的島上觸礁的船上的壹個幸存者,當時我還從那艘船上取來了壹千二百多枚金幣,但對這些錢我毫不看重,因為它們並不比沙灘上的那些沙子更有價值。

我給了那個西班牙人和星期五的父親槍支和食物,叫他們乘著我新造的船去把那艘西班牙船上遇難的水手們帶到我的島上來。正在等待他們回來時,有壹艘英國船因水手鬧事而在我的島附近拋了錨。我幫那位船長奪回了他的船,跟他壹起回到了英國。我們走時帶走了兩個也想回英國去的老實的水手,而讓鬧事鬧得最兇的壹些水手留在了島上。後來,那些西班牙人回來了,都在島上居留了下來。開始時他們雙方爭吵不和,但定居後,終於建立起了壹個興旺的殖民地,過了幾年,我有幸又到那個島上去過壹次。

我離開那個島時,已在島上呆了二十八年兩個月二十九天。我總以為我壹到英國就會高興不盡,沒想到我在那裏卻成了壹個異鄉人。我的父母都已去世,真太令人遺憾了,要不我現在可以孝敬地奉養他們,因為我除了從那艘西班牙船上取來的壹千二百個金幣之外,還有兩萬英鎊等待著我到壹個誠實的朋友那兒去領取,這位朋友是壹位葡萄牙船長,在我去幹那項倒黴的差事之前,我委托他經營我在巴西的莊園。正是為了去幹那差事,使我在島上住了二十八年。我見他如此誠實,十分高興,我決定每年付給他壹百葡萄牙金幣,並在他死後每年付給他兒子五十葡萄牙金幣,作為他們終生的津貼。

我結了婚,生了三個孩子,我除了因為要到那個上面講的我住過的島上去看看,又作了壹次航行之外,再沒作漫遊了。我住在這兒,為我不配得到的享受而心懷感激,決心現在就去作壹切旅行中最長的旅行。如果說我學到了什麽的話,那就是要認識退休生活的價值和祈禱在平靜中過完我們的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