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院歌能誕生,有壹個人是功不可沒的,那就是曲作者Sanga,所以我得先說說Sanga其人,順帶著也說說主唱包愛慈。
Sanga是為數不多我見過兩次就記住的人,不是因為顏值足夠高,而是因為體味足夠重,我並不是種族歧視,只是不得不遷就我這又敏感又挑剔的鼻子。
在後來的交往中,我壹直堅決地跟他保持“安全距離”,除了在錄音棚的方寸之地錄音,還有幾次儀式感的握手,後來簽約時他有點雀躍,似乎還想更有儀式感地擁個抱,我及時地後退壹步制止了他,只呼氣不吸氣地告訴他,我們中國女人不可以跟丈夫之外的男性擁抱。
第壹次知道音樂人Sanga的存在,是因為《坦贊鐵路之歌》,這首歌是院長作詞、Sanga作曲的,MV上是充滿年代感的坦贊鐵路和風塵仆仆的旅人,配上Sanga高亢又蒼涼的歌喉和Rap,說不上動聽,卻是壹種別有風味的異域情調。
我不禁對那位素未謀面的作曲兼主唱有點好奇。
2018年底,孔院按照慣例舉辦了壹次中文歌曲大賽,正好使館主辦的新春晚會也將在半個月後舉行,我們就想在比賽中選幾個節目去參加晚會。
最終入選的節目中就有Sanga和後來的主唱包愛慈,還有選修課高級班學員艾龍。
那是我第壹次見到Sanga,我在臺下,他在臺上,他本人跟他的作曲和唱功壹樣,並沒有讓我驚喜,年紀似是不輕了,肚子滾圓,眼睛倒是很有光彩。
包愛慈倒不是第壹次見了,是壹個非常帥氣的小姑娘,戴頂棒球帽,茶色眼睛,經常是很中性的T恤或襯衫配仔褲,漢語說不了幾句,卻能唱相當棒的中文歌,是壹個非常有天賦的歌手。
晚會主辦方看過後,覺得幾個節目單獨表演都有點單調,建議我們合並起來,編成壹個節目。
三個節目,Sanga是樂器奏唱的,中文基本不會,唱得也壹般,出彩的是他的當地樂器,包愛慈的《中國話》唱得非常不錯,艾龍表演的卻是貫口,合是沒法合的,只能保持各自的長處,我們簡單討論了壹下,決定仿照國內的節目形式編排成壹個小品《我要上春晚》。
我連夜寫了個劇本,臺詞都是根據他們的漢語水平量身定做的,三個人有點少,又拉了辦公室的路遠、王超壹起來撐場面。周末我就約了他們談劇本,並且也排好了時間表,上臺前滿打滿算可以排練六次。
Sanga是最興致勃勃的壹個,儼然是整個劇組中的老大(他的確也是年紀最大的),訓誡小弟小妹壹般壹臉嚴肅地跟他們幾個說:“我覺得夫人的這個劇本很好, 我們要嚴肅地對待這件事,每次要準時來排練,時間很緊張,我們不可以無故缺席! ”
我特放心地排了時間表,約定了排練時間。結果卻發現,如果按不靠譜程度排名的話,Sanga第壹,包愛慈第二,上臺之前壹***排練了五次,只有兩次是全體在場的。
他們倆總是輪番缺席。包愛慈到了周日會固定地失聯,她要去教堂,雷打不動;而Sanga出現或失聯都是不固定的,妳永遠不知道他什麽時候來。
他唯壹準時到場的壹次,正好有其他人遲到或缺席,他卻又恢復了當初的嚴肅:“ 怎麽可以這樣呢?這是壹件很嚴肅的事情啊 !”
我無語地看著他:“他們在的時候,妳也不在。別怪誰了,誰來排誰的戲!”
排練就是這樣抽他們不上課、不去教堂、不無故失聯的空兒艱難完成的。
為了不耽誤時間,的確也是誰來排誰的部分,後來發現排得最多的是漢語最好的王超和艾龍,排得最少的反倒是漢語最不好、最該多練習的Sanga和包愛慈,直到我和他們壹起站在臺上表演的時候,我心裏仍然很忐忑,擔心他倆說不成那唯壹的壹句臺詞,時刻準備著救場。
但是Sanga似乎完全不覺得這是個事兒。第二次排練結束以後,我跟他說下次要準時來,他點著頭說自己非常嚴肅,然後冷不丁問我:“那首CI Song有什麽進展嗎?”
我壹頭霧水,問他什麽CI Song。他說是劉教授(院長)之前跟他說過CI Song要他來譜曲的。
我說我不接頭,劉教授說的那就找劉教授好了。然後,我馬上拉回了話題:“先管好現在的排練吧,院歌的事妳別再提,時間都這麽緊了,爭取下次排練不要遲到!”
但是,Sanga是耗上我了,每壹次見我都要執著地問:“那個歌詞怎麽樣了?我還等著譜曲呢!”
問了幾次,我只好去問院長Sanga說的院歌究竟是怎麽回事,院長說他以前寫過《坦贊鐵路之歌》就是Sanga譜的曲,隨口跟他說過以後再合作壹首院歌的。
Sanga顯然把那個“隨口”的邀約當了真,即使到表演結束了,他只要壹見我還是壹臉期待地問我院歌的事。我說沒進展。他就壹臉失望。可是,再下壹次見面,他又像忘了上次的失望似的,繼續壹臉期待地問我進展。
我終於著手創作院歌,還是受了Sanga的刺激。
他在大約六月底的時候又壹次問我院歌歌詞的進展,又“意外”地得到否定答案以後,真的表現得很失望:“哦,我以為妳們壹直在很認真地對待這件事呢!夫人,我們真的創作壹首院歌多好啊!我也是孔院的家人,我壹直都想為這個大家庭再出份力!”
我不知道是他那種疲憊的失望刺痛了我,還是他半年來執著的追問和滲透此時起了作用,或者,是他那句“妳們”讓我不能再置身事外——我發現自己總是很自覺地把壹個外國人說的“you”理解為復數“妳們”,又很自覺地把“妳們”理解為“妳們中國人”,別人有意無意的指稱總被我演繹為壹場“激將”,我很容易在這種激將中繳械。
我於是第壹次給了他壹個承諾:“好,從現在開始,我來寫這個歌詞。”
Sanga顯得大喜過望,熱情地沖我伸出手,表示要跟我“合作愉快”。我當然也同樣熱情地握了握他的手。成交!
然而,真的著手寫詞的時候,我才發現,除了達市,我其實哪兒都沒有去過,連我們自己教學點的情況我都不了解,壹個個去采風也不現實。
所以,我只能壹面谷歌,壹面向同事們打聽各地的特色,作為院歌的素材。畢竟沒有親眼目睹,對於各地的印象其實非常模糊。
回國休假的時候,我才抽空開始寫詞,主要基調定在友誼和交流上,還要盡可能把我們的教學點囊括在內。
歌詞初稿發回給院長,他對其中的歷史和政治問題以及韻腳進行了修改,去掉了壹些讓我心虛的詞眼兒,歌詞果然順眼也順耳了很多。我後來又打磨了幾次才定了歌詞,譯成了英文版。
休假結束後,我返回坦桑,開始準備找人譜曲。院長和我在大方向上意見基本壹致,都希望找壹個當地人譜曲,院歌的基調是中坦友誼,歌詞有漢語有斯語,如果配上坦桑的曲風,會達到珠聯璧合之效。
然而此時,我卻起了異心,雖然我的確是在Sanga的刺激下去寫詞的,但是我卻不太想請他來作曲,因為我對他始終不是很有信心,我期待的是抒情又樂觀的曲調,沒把握從他那樣胖乎乎的身體裏能流淌出這樣的調子。
但是我們似乎又沒得選,他是唯壹壹個我們認識、也付得起報酬的音樂人,藝術系有很多有名的教授,但出場費高得讓我們望塵莫及。
所以最後我們還是跟Sanga簽了協議,酬金分為設備租用費、版權費和制作費用三部分,分批分期給付。
我始終對Sanga平鋪直敘的曲風、他那看似不夠有活力的大肚腩有些忌憚,春晚的合作也讓我對他的無故失聯心有余悸,於是我本著“醜話說在前頭”的原則,非常“小人之心”地告訴他,如果怎麽修改都不滿意,或者不能在我們需要的時間完成,我們有權終止協議,只付他設備租用費和壹部分版權費,他也不用去制作了。
當然說這些話時,我是非常和顏悅色的,我說我自己雖然不會創作音樂,但我喜歡文字,我覺得任何“創作”都是需要靈感的,我們這可是“命題作文”,那就還需要我們雙方的默契,我想要的剛好是妳能給的,這樣才會皆大歡喜。
他壹直在點頭,仿佛拿定了主意全盤接受,反倒讓我心裏很不踏實,懷疑自己是不是過於嬉皮笑臉,讓他沒有意識到我對待此事的嚴肅。
以我對Sanga的了解,我想作曲必然又是壹個很漫長、很漫長的過程,但願能在我卸任之前完成,也希望不要做成《坦贊鐵路之歌》的那種說唱風格。
然而這次,我卻大大低估了Sanga的效率和靈感。壹星期後,我就瞠目結舌地看到Sanga躊躇滿誌地走進了辦公室,遞給我壹個U盤,說他已經完成作曲了。
樣音聽起來還是不錯的,老穆(外方院長穆坦貝教授)和Jane、張豐、王超、路遠、韓凱琳他們聽到曲調時都情不自禁地跟著舞動起來,說這首曲子像海浪壹樣好聽。
我說不出哪裏不好,但也說不出哪裏好,總覺得這個調子配上歌詞會比較奇怪。
果然,當又壹個星期Sanga迫不及待地叫我再帶上壹個中國老師去錄音時,我非常崩潰地發現,他果然還是用了Rap說唱,除了前四句是唱出來的——用非常不明所以的斷句方式,後面大部分歌詞都是用說的。
錄了四五次,我忍不住問他:“妳就打算這麽‘對付’這歌嗎?”
他說:“對啊!”然後跟我解釋了很多他的想法。
我斬釘截鐵地說:“不行!那些是妳的想法,但不符合我的想法,這稿我不滿意!”
我又壹次拿著歌詞,壹個字壹個字地跟他分析這首歌是什麽意思,前後兩段是什麽關系,應該怎麽分節,等等。最後,我語重心長地告訴他:“拜托妳用點心,好好琢磨琢磨,這個曲調肯定得大改!”
Sanga先生眼裏是掩飾不住的失望和無奈,跟我這個不懂音樂的人用他尚不能如魚得水的英語談創作,讓他有種“秀才遇上兵”的憋屈,他的頭搖了又搖,嘴張了又張,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了壹聲“OK”。
我沒想到Sanga的靈感又來得如此之快!
這次見面連壹個星期都不到。可我聽到的旋律還是差不多,沒有起伏,沒有呼應。這次輪到我無奈了,我覺得從某種意義上說,我也是“秀才遇上兵”,需要跟壹個不懂漢語的人去談我不能如魚得水的音樂創作,我覺得能說的上次都已經說了,每壹句、每壹節歌詞的意思、核心和斷句,節與節、段與段之間的聯系,整首歌的基調、高潮,我不知道我還能說出什麽來。
聽完小樣,我沈默了,無力又無奈,眼睛和耳朵都越過電腦上的波紋飄去了不可名狀的遠處,大腦壹片空白。
Sanga可能是被我的沈默弄得有點淩亂,但還保留著壹線希望,試探著問我:“夫人,這次怎麽樣?”
我收回散了神的目光,不忍心打擊他,可也不忍心憋屈自己,認真地看著他:“不錯!但是,我們還得改。”
他似乎也有心理準備,略過了我明顯敷衍的“不錯”,壹臉誠懇地問:“夫人,妳說吧,我聽妳的,妳現在是我的老板(Boss)!”
我不禁失笑:“我怎麽成妳的Boss了?那錢又不在我這兒!”錢鎖在院長辦公室的保險櫃裏。
他狡黠地壹笑,壹副“這不明擺著的事兒嘛”的表情。
我只能又拿著歌詞,壹邊逐字逐句地告訴他我想要表達的效果,壹邊在心裏想:我要是知道怎麽改,還有妳什麽事兒!
像這樣幾乎無效的交流大概進行了三四次,Sanga終於沈寂了兩個星期,然後拿來了壹份聽起來像樣的小樣。我聽得很感慨,我們兩個似乎來自不同星球的人,就這樣壹點點地突破著來自文化、語言、性別等各方面的障礙,雖然耳測唱起來依然有點難度,但磨合到這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之前簽約時說過如果怎麽修改都達不到要求可以放棄,但是Sanga的執著讓我開不了口,他肯定也記著那個約定,壓根兒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每次都態度很好地說“好!我改!”
接下來進入了錄音階段,但是歌詞又不得不遷就包愛慈的漢語水平。她的漢語比Sanga好壹點,曾經連HSK三級都考過了,但是上了大學全部身心都放在音樂上,除了上課就在錄音棚裏混,專業都被她打入了冷宮,漢語就更不用說了。
我忍痛割舍著那些融進了感情的歌詞,語言能簡則簡,“維多利亞湖”“乞力馬紮羅”等地名全換成了斯語。Sanga還加了壹些斯語的過渡句。
好在院歌被她演繹得的確不錯,最後錄成的小樣拿來,院長聽了也覺得很滿意。但既然歌詞都是中斯雙語的,我們就希望最後的MV中能出現中坦兩國的面孔。
只是,我們幾個中國老師練了很久,還是很難找著調,也很難跟上節奏。最後進錄音棚的是我和銀風,還有語晨的琵琶伴奏。我們依然要麽不在調上,要麽不在拍上,怎麽聽怎麽別扭。錄了幾遍,Sanga就說可以了。我說這不行吧。他說沒問題,後期會處理。
兩天後他拿來了mp3混音,我能聽到的基本上還是只有包愛慈的聲音,銀風的音量很小,而我的聲音則幾乎不見了蹤影。
這又不是我想要的效果,我想要的是《北京歡迎妳》那樣的,但Sanga說不好對軌,我們的音色差別太大。
我說:“妳看吧,在錄音棚的時候,我問妳這樣錄是不是不行,妳說沒問題,可以後期,現在又說對不了軌。需要重錄嗎?或者怎麽處理?”
他目光有點閃爍:“不用了……”
我註意到了,盯住他壞笑:“怎麽了?是不是不堪入耳?”
他被我笑得有點發窘,舔了壹下嘴唇,說:“作為壹個音樂人,我不能打擊歌手……”
我突然有點樂了,大笑著鼓勵他:“我又不是專業歌手,妳打擊不了我,有話直說吧!”
他依然很誠懇地說:“夫人,這首歌的節奏對妳不是很友好,妳不是很適合這種快節奏的歌,妳適合唱抒情類的,另外那位夫人就比妳合適壹點,但是斯語部分妳真的唱得很美、很美!”
也許是為了安慰我,他特別著重地強調了兩遍“very beautiful!”
我這次真笑了:“沒錯,我的確不擅長唱這類型的歌,那去做後期吧,怎麽好聽怎麽來,當然能聽到中國人的聲音更好。”
後來聽說,他跟院長反饋的時候則非常直接地說,他覺得我唱得不好。哈哈!這老小子,估計當面跟我說的時候為難壞了。
最後的混音中就完全聽不見我的聲音了,但主唱包愛慈的演繹的確給歌曲增色不少,Sanga連連稱贊她是個天生的歌手。
後來在制作MV的時候,航璐給我拍了壹個美得連我自己都心動的鏡頭,但是畫面中我嘴巴壹張壹合,聲音卻明顯來自壹個外國人,跟演雙簧似的,整個視頻立刻就有了劣質感,我還是忍痛讓航璐刪去了。
MV的拍攝其實是在還沒有拿到演唱定稿的時候就開始了,因為那個學期已經接近尾聲,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計劃發壹個分鏡頭腳本給教學點,但是操作起來才發現,組織這樣的拍攝活動並不容易,只能湊著學生上課和活動的時候來拍,各教學點的情況也不盡相同,總有教學點負責人發信息來跟我溝通執行情況,腳本寫寫改改,壹直定不了稿,後來只發給了航璐做後期參考。
時值坦桑最熱的季節,室外拍攝都得在早上6點多就位,拍完也是大汗淋漓。本部相對有壹些資源優勢,比如有幾個像第二代“京劇迷”威廉壹樣的忠粉,還有孔院定制的黃色Polo衫,忠粉的帶動和免費服裝的誘惑成了我們的神助攻,完成了很多大場面的拍攝。
能拍的畫面都差不多了,卻壹直湊不到主唱包愛慈的時間。這姑娘倒是壹直很穩定,跟排練小品那會兒壹樣保持著不定期失聯的作風,好容易在放假前最後壹天下午約到了她,航璐剛好沒空,我就拿著手機在藝術系門外的那堆創意石林中拍了壹小段,她那副酷酷的茶色鏡片上映著對面那排亂七八糟的建築。很不理想的鏡頭,她又趕著回家,只好跟她約定等開學以後再補壹組。
放假了,有幾組外省的鏡頭還沒著落,我們那時都規劃好了去各地旅行,航璐計劃坐坦贊鐵路去姆貝亞,她本來也在負責視頻的制作,就主動攬下了坦贊鐵路沿岸稻浪鏡頭的拍攝任務。我們壹家計劃去草原,特意挑了包含維多利亞湖的線路,最後在姆萬紮呆了兩天壹夜,我就在船上、礁石上和岸邊抓拍了兩天維多利亞湖的水鳥。
最後整理圖片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居然沒有采過Sanga的鏡頭!
我跟航璐說,開學以後得補壹下Sanga的鏡頭,包愛慈的鏡頭也需要重拍,看到她鏡片上映著的那些影子我就鬧心,最好還能有壹組詞曲作者和主唱合體的畫面,總之還有好幾個需要補拍或者優化的鏡頭。
然而,我們再也沒能跟往年壹樣,等到壹個同樣的開學,因為,疫情來了。
開學無望,也就沒有補拍的機會,“講究”只能變“將就”了。
我請Sanga給我發幾張照片,他發來的都是他唱歌的照片,每壹張照片上的他都是那麽熱情洋溢,雙眼炯炯有神。我這才想起來,我從來沒有認真看過Sanga唱歌的樣子。
此時,我看著他發亮的眼睛莫名有點感動:至少,他真的是個音樂人,也真的是熱愛音樂的。
附:《達大孔院之歌》
跨過廣闊的印度洋
我們來自遙遠的東方
從黃河長江來到平安達港
把問候帶給美麗的坦桑
Tunaipenda Tanzania(我們愛坦桑尼亞)
Tunaipenda Uchina(我們愛中國)
Wacha Ushirikiano wetu udumu(讓我們把友誼壹直延續下去)
Tanga(坦噶)的乳香沿著海岸線飛揚
Mbeya(姆貝亞)的稻浪跟著TAZARA(坦贊鐵路)歡唱
Ziwa Victoria(維多利亞湖)有水鳥劃破斜陽
Kilimanjaro(乞力馬紮羅)雪頂閃著金光
我們的問候順著海風飄蕩
妳好,親愛的坦桑
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妳我都多了壹個故鄉
沿著海上絲路的痕跡
我們來續由來已久的情誼
從“Jambo妳好”到命運壹體
讓坦桑聽懂中國的心意
Tunaipenda Tanzania(我們愛坦桑尼亞)
Tunaipenda Uchina(我們愛中國)
Wacha Ushirikiano wetu udumu(讓我們把友誼壹直延續下去)
奇妙的中國結編著千年記憶
神秘的太極拳和著自然旋律
筆墨紙硯裊裊墨香飄著詩情畫意
生旦凈醜長袖善舞演著古韻今曲
我們的心願在微笑中傳遞
坦桑尼亞歡迎妳
歷史的筆記有我們的相遇
中坦友誼在達大孔院延續
Karibuni Tanzania, Wageni wetu toka China(來自中國的客人啊,歡迎妳來到坦桑)
Hamjambo ndugu zetu,Wageni wetu toka China(來自中國的兄弟們,妳們好嗎?)
Hakuna Matata, Karibuni Tanzania(歡迎來到坦桑尼亞,這裏無憂無慮)
Hakuna Matata, Karibuni Tanzania-China(歡迎去中國和坦桑尼亞,他們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