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紀的歷史介乎於歐洲古代和近代之間的大約壹千二百年的歷史時期。 中世紀開始時,歐洲政治和社會結構土崩瓦解,生活困苦,壹派蕭條,以後接踵而來的是漫長而遲緩的復蘇。然而這個時期在文化藝術方面的成就卻不容忽視。音樂遺產亦很重要,雖然其思維方式及認識特點與今天相去甚遠,但在其它壹些重要方面,當代音樂卻從中世紀音樂中繼承了大量財富。
“中世紀的”(Medieval)這壹形容詞與其英語的詞和其他語言中的對應詞壹樣,都來源於拉丁名語。文藝復興時期的人文主義學者人為,自古代文明衰落至十五世紀,文化,文學和藝術“復活”的整整壹千年,僅僅是壹首不值得稱道的“哥特人”的黑暗插曲。歷史學家雖然早已駁斥了這種偏見(可是這壹觀點由“黑暗時代”壹詞部分的保留下來)但是習慣上仍將這個慢長時期視為壹個獨立的歷史階段。通常公認476年(西羅馬帝國滅亡)和1453年(君士坦丁堡失陷於土耳其人)為這壹時期的上下限。
“中世紀是從粗野原始狀態下發展而來的,它從沒落的古代世界承受下來的唯壹事物就是基督教和壹些殘破不全而且失掉文明的城市”。羅馬天主教會在思想意識上處於統治地位,在教會嚴密禁錮下,墮落到愚昧主義和禁欲主義的深淵。聖經被認為是絕對權威的,是判斷是非的威嚴標準,壹切權威性的解釋都是來自於上帝。壹個人從搖籃到墳墓,從思想言行到日常工作都是受到教會的影響和控制。中世紀的教會竭力鼓吹禁欲望主義和來世觀念,宣揚原罪,來世抱應等教義。僧侶門獲得了知識和教育的壟斷地位,而教育本身也滲透著神學的性質。中世紀留下了壹方面是封建主的暴力和寺院僧侶的宗教統治的遺跡,另壹方面是詩歌,音樂,文學,建築和雕刻的藝術創造。音樂在藝術中當推首位。聖托瑪·達坎(1225-1274 天主教神學家,《神學概論》作者)稱之為“七大文藝之冠”並把它看作“最高尚的現代科學”。它既是藝術又是科學,在大學裏和算數,幾何,天文壹起作為教授的科目。在很早的時候,人們就制定了嚴格的音樂規則,並按照經院學派的精神,將音樂創作視為壹種理性的成果,更甚於想象或感性的產物。但是這種有時被誇大了的理性結構的需要,這種代表中世紀音樂活動的特性在此卻產生了極好的影響,因為它關系到這樣的幾個問題:澄清剛問世的復調音樂的混亂;確定節奏的小節,並找出壹種表示音響時值和高度的記號。可是這種不顧壹切地想忠於古代概念的願望――-這些概念往往被錯誤的理解――-有時卻攪亂了理論家的思想,在某些方面多少推遲了音樂技巧的發展。
早期音樂,教堂在此起了重大作用,因此我們首先應該註意的正是宗教音樂,教堂音樂。在所有的音樂史中,從基督教到二十壹世紀算起來有二千年的時間,可在這二千年的音樂史中,前面的以前年只占了很少壹部分,以至於成為我們對西方音樂不能真正了解的壹個重要原因。更重要的是了解音樂本身。史實不過是幹巴巴的骨架,只有音樂才能賦予骨架以生命和意義。在研究素歌聖詠這種不太為人們熟悉的音樂時,尤其需要牢記這壹點。
聖詠必須反復諦聽和詠唱,直至習慣它們。可我們的困難比較大。只是到了二戰以後,二十世紀西方的音樂學家開始註意中世紀音樂和古代音樂,這時才開始有壹些學術成果。後來錄了很多唱片,有壹大部分是在天主教堂,各種教堂裏面錄的。音響效果很好,有壹些回聲很有意思。聽了那些以後,才會知道當時的音樂是怎樣壹種音樂。我們所將的中世紀教會音樂是從七世紀開始形成壹直到1960年代的聖詠情況。聖詠的保留曲目及其所從屬的禮拜儀式均系經過許多世紀的發展而得。即使有些儀式正臻穩定,聖詠仍不斷的擴充和變化。大部分聖詠源自中世紀,自那以後不斷詠唱,留存至今,往往訛誤百出,所以說素歌聖詠是壹種歷史制度,是早期音樂會上演唱的曲目,也是仍在詠唱的儀典音樂。因此比較審慎的做法是通過近代所遵守的儀典常規來琢磨聖詠曲目,即使這樣會模糊風格和實踐的時間順序。下面我們只好不顧古今之間的時間落差,按19世紀末。20世紀初所恢復的模樣,也是直到不久前還在廣泛采用的模樣。鉆研這些曲目,至少可以領略中世紀僧侶俄人等的感受。
基督教音樂起源於猶太教音樂。後者受到了希臘藝術的影響。希伯來人的宗教音樂由有樂器伴奏的歌舞組成。它很少沈思默想的意味,具有強烈的甚至粗暴的氣息尤其顯得響亮熱烈,它完全適用於贊美詩篇中洋溢的激情。
最初的基督教徒很少唱歌或者根本不唱,由於遭受迫害,他們躲藏起來,而歌聲會暴露他們,如果有時他們敢於哼幾句旋律,那也總是沒有任何樂器伴奏的。此外他們的教義擯棄異教音樂中的情意主義,至少把半音階和四分音階看做過於頹廢而加以否定。然而在東方則不總是這樣,當地傳統勢力勝過任何對宗教的考慮。在基督教教堂歌曲中,後來徹底永久地取消了壹切非自然音階的調式,這應歸功於圭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