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5年,葉賽寧去彼得堡會見了著名詩人勃洛克,這對他的創作產生了積極影響。1916年出版第壹本詩集《掃墓日》。同年應征入伍,壹年後退役。1917年的十月革命在葉賽寧的詩作中迅速得到了反映,他寫了長詩《同誌》(1917)、《變容節》(1918)、《約旦河的鴿子》(1918)等著名詩作。1919年,葉賽寧參加意象派並成為代表人物,寫出《四十日祭》(1920)等詩篇。1921年,他離開意象派。同年與美國舞蹈家鄧肯熱戀成婚,並與之出遊歐美諸國,不久兩人因關系破裂而離異。 1924年,葉賽寧出版詩集《莫斯科酒館之音》,而後又寫出組詩《波斯抒情》(1924)、 長詩《安娜·斯涅金娜》(1925)、詩集《蘇維埃俄羅斯》 (1925)等著名作品。1925年9月,葉賽寧與列夫·托爾斯泰的孫女結婚。11月因精神病住院,並完成長詩《黑人》和最後的詩篇《再見了我的朋友,再見……》。
12月28日,葉賽寧在列寧格勒壹家旅館悲劇性地結束了自己年輕的生命1925年12月28日淩晨,在列寧格勒壹家旅館裏,俄羅斯著名抒情詩人謝爾蓋·葉賽寧用壹條皮帶結束了自己年僅30歲的生命。噩耗傳開,舉國哀慟。
1927年 9月15日黃昏,在巴黎大街上,著名芭蕾舞演員阿謝朵娜·鄧肯被卷入飛馳的賽車輪下……
就在鄧肯遇難前不久,壹位西方記者問她,“在您的壹生中,您認為哪壹個時期最難忘、最幸福?”她不假思索地回答:“俄羅斯!只有俄羅斯!在那裏,我獲得了存在的最大價值……”
未遇見舞蹈家之前的天才詩人
被譽為“天才的鄉村歌手”、蘇維埃詩歌奠基人之壹的謝爾蓋·葉賽寧於1895年出生在梁贊省的農家,9歲開始寫詩,15歲邁入詩壇。
1917年春天,葉賽寧應《人民事業報》編輯部之約,前去洽談詩稿問題,在那裏結識了打字秘書吉娜伊達,她當時22歲,是壹位具有“古典美”的竊窕淑女。兩人壹見鐘情,3 個月之後便結婚了。吉娜伊達從小酷愛文藝,博覽群書。她喜歡戲劇,也學過雕塑,是位具有獨特鑒賞力的女子。應該說,兩人在最初的兩年裏,生活還是幸福的,並有了壹個女兒。但後來兩人之間的感情出現了裂隙,關系惡化,最後不得不分手。關於這樁失敗的婚姻,葉賽寧應該負主要責任,歸咎於他狂放不羈、剛愎自用的性格,以及從不良的朋友圈裏沾染的習氣。另外戰爭的破壞、生活的不安定、經常性的分居也促成了這壹事實。
後來,吉娜伊達帶著孩子嫁給了著名戲劇大師梅耶爾荷德,家庭生活十分和睦幸福。葉賽寧悔恨莫及,但為時已晚,這期間他寫了大量懷舊和憂傷的抒情詩。後來葉賽寧與梅耶爾荷德夫婦壹直保持著深厚的友誼,並經常去看望他們。
葉賽寧去世周年之際,壹個女子在詩人的墳頭開槍自殺了。她留下壹封遺書:“1926年12月 3日,我在這裏結束自己的生命,盡管我知道在我死後會有人對葉賽寧無盡無休地狂吠,但這對於他,對於我都無所謂了。對我來說,壹切最珍貴的東西都在這墳墓裏……”
這位殉情的女子叫加麗雅·別尼斯拉夫卡婭,是詩人的秘書。她1897年生於彼得堡,中學畢業即獲金質獎章,加入布爾什維克黨。國內戰爭期間曾越過白軍的封鎖線,為黨做了大量工作。
加麗雅為人正直、熱情、落落大方,深得眾人喜愛,正像有人在回憶錄中所述的“她很聰慧、漂亮……每壹次同她接觸,都會被她的內在力量和心靈之美所吸引”。加麗雅初遇葉賽寧是在1918年彼得堡的壹次文學晚會上,詩人憂郁深沈的朗誦給她留下了難忘的印象。後來,她在莫斯科《貧農報》任編輯期間正式結識了葉賽寧,並成為詩人生活和事業中最親密的助手。
加麗雅具有很高的文學素養和獨特的藝術見解,她不僅是詩人忠實的聽眾和欣賞者,更是葉賽寧藝術構思的積極參與者,是壹位不可多得的“智慧的朋友”。她默默地崇拜和癡戀著葉賽寧,但這是壹種富有自我犧牲和獻身精神的愛,她從未向詩人提出過任何自私的情感要求,只是把全部精力花在整理、編輯、出版葉賽寧的作品上。特別在詩人情場失落、意誌消沈的時候,她更是悉心呵護,充當“溫柔的港灣”。對於加麗雅這種“獻身”的愛,葉賽寧不可能沒有察覺,但他只能以尊敬和信任的態度來感激對方,卻無力報之以愛。在這個問題上,加麗雅充分顯示出壹個高尚女性的美德,她認為只要能和葉賽寧在壹起就是幸福的,愛應該是純粹的付出,而不是索取……
1925年秋天,加麗雅患了嚴重的神經衰弱癥,不得不到維特爾省的農村去療養。就在那裏,她等來了葉賽寧的死訊。她的精神徹底垮了,那種只有在葉賽寧身上才能寄托的賴以生存的信念崩潰了……
對於這位令人尊敬的女子在詩人心目中的位置,世人猜測不壹。不過有壹件遺物或許能揭示我們什麽。1924年 4月15日,葉賽寧在給這位“朋友”的信中說:“親愛的加麗雅,我的朋友,我再對您說壹遍,對我而言,您是極其寶貴的!再說,您也知道,在我的命運裏要是缺少了您的參與,那該是多麽淒涼……”
燃燒的激情·舞蹈家和詩人無聲相擁
1921年夏天,已經42歲的鄧肯典當了個人私產,懷著激動的報效之情,千裏迢迢,向她心愛的莫斯科進發了。
鄧肯在歐洲被譽為“手勢皇後”,盧那察爾斯基曾這樣評價:“她不顧威脅恫嚇,毅然決定出訪革命的俄國,這可能是她全部手勢中最美的壹次,也是面對春雷般的掌聲最當之無愧的壹次!”
同時,鄧肯也開始朝她壹生中最珍愛的戀人——俄羅斯抒情詩人葉賽寧招手了。
葉賽寧與鄧肯
1921年10月,鄧肯應邀出席著名戲劇家雅庫洛夫舉行的壹個晚會。突然,壹個穿淺灰色裝束的小夥子大步流星地闖進會廳,差點把客人撞倒,嘴裏不住地喊:“鄧肯在哪兒?鄧肯在哪兒?”
“這個冒失鬼是誰?”鄧肯笑著偷偷問翻譯。翻譯悄聲地說:“葉賽寧……”
晚會快結束時,主人猛然發現女主角不見了,急忙尋找。在隔壁的壹間小客廳裏,竟看到她和葉賽寧單獨在壹起,她倚在沙發上,詩人跪在她身邊。
“剛才,他給我朗誦了自己的詩篇。”鄧肯對翻譯說,“我壹句也聽不懂,但我覺得很美,因為那是音樂,真正的音樂。”
從此,葉賽寧和鄧肯幾乎天天見面,耳鬢廝磨,形影不離。鄧肯登臺演出,詩人總要趴在前排位子的中央,孩子似的如醉如癡,鄧肯赴外巡回演出,他也緊緊跟隨……而舞蹈家也有空便請葉賽寧為她朗誦詩作,她被詩人那富有激情和音樂魅力的傾吐所吸引、迷醉。兩個人的感情壹天天如火如荼起來。
不久,鄧肯為了讓學生們有更多鍛煉和學習的機會,建議去歐美作巡回演出。建議很快被批準。但鄧肯又提出:必須和葉賽寧同行。在臨行前,他們商量好要辦壹件“大事”——到新設立的蘇維埃婚姻登記處去。
當書記員微笑著問他們選擇什麽姓時,他們異口同聲地表示,希望用雙姓——“鄧肯·葉賽寧。”
這對伉儷整整相差了15歲。葉賽寧27歲,鄧肯42歲。
風雲突變·詩人燃盡了自己
這對世界聞名的明星夫婦在海外***呆了10個多月,直到次年 4月回國。應該說,最初壹段日子裏他們是幸福的。可美景不長,沒多久,他們之間各方面的差異便明顯暴露了出來,感情出現了裂痕。
激情過後的夫妻生活面臨著現實的考驗。無論出身還是所受的教育,無論年齡還是性格,矛盾都比較突出,再有語言不通的障礙,使得他們的交流和理解始終不盡理想。從本質上講,葉賽寧是個“憂傷”的詩人,他身上凝聚著與生俱來的悲劇氣質,他追求理想的幸福,可他對現實中存在的“幸福”卻缺乏消化與吸收的能力。他患有周期性的抑郁癥和神經激越癥,經常莫名其妙地陷入哀傷,消沈絕望,或脾氣暴躁,剛愎自用。由於不適應國外氛圍的“擠壓”,他經常沖“快樂的妻子”發火,大吵大鬧,還時時喝得酩酊大醉,做些荒唐的行為出來。葉賽寧的性格弱點再次暴露無遺,盡管他時有悔恨的表示,但他缺乏自省自制的能力,駕馭不了思想中那匹脫韁的瘋狂的野馬。他是壹個極端自我的人,癡戀著“想像中的婚姻”,又恣意地踐踏著現實的婚姻內容,他似乎永遠也無法在現實中品嘗壹匙“平靜的天倫之樂”。
鄧肯非常傷心,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的男人這種近乎“自虐”的“兒童”式的表現,束手無策。作為壹個女性,她所能給予丈夫的都給予了,但她最終改變不了什麽。作為壹位天才的藝術家,她的智慧和悟性只能用來同情和憐惜另壹位不幸的天才。
他們都努力過,寬容過,但失敗了。
終於,在巴黎,他們達成“君子協議”:回到俄羅斯後臨時以“朋友”相待,並許諾盡可能修復感情。
然而,對於鄧肯來說,這只是壹個夢幻而已,詩人再也沒能回到她的身邊。
1925年 3月初,在壹個家庭晚會上,葉賽寧與著名作家列夫·托爾斯泰的孫女索菲婭·安德烈耶夫娜相遇了。詩人又導演了驚人的壹幕,他閃電般愛慕上了這位豆蔻年華、血統高貴的美貌女子……半年之後,葉賽寧和索菲婭結婚,搬進了壹座古色古香,裝飾著華的寬大住宅裏。像早就註定的那樣,婚後的生活並不幸福,他感到壓抑和束縛,在給朋友的信中他說:“我所期待和希望的壹切都幻滅了……看來,這個家給我的並不是輕松和快樂。”詩人再次陷入極度的抑郁和絕望之中。他離開了莫斯科的新居,去了地廣人稀的高加索……
據壹位熟悉葉賽寧的作家回憶說:他給人的感覺是壹生都在戀愛……他崇尚愛情,渴望能在愛情中得以棲息和徹底擺脫什麽,但他的愛情是虛幻的,現實的愛情僅僅滿足了他暫時的激動,他須不斷地逃離又不斷地停下來喘息。
詩人突然的死令人震驚,也立即使人明白,俄羅斯失去了壹位多麽有價值的天才!當載著葉賽寧遺體的列車從列寧格勒開來時,成千上萬的莫斯科市民湧往普希金廣場,悼念這位曾給他們帶來巨大精神財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