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妳離開以後, 從此就別了溫柔.
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 聽寒風呼嘯依舊.
壹眼望不到邊, 風似刀割我的臉.
等不到西海天際蔚藍, 無言這蒼茫的高原.
還記得妳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妳找不見,
可妳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麽遠.
愛象風箏斷了線, 拉不住妳許下的諾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後歸來的孤雁.
愛再難以續情緣,回不到我們的從前.
起首兩句“自妳離開以後, 從此就別了溫柔”將壹幅戀人惜別的動人情景呈現到了聽眾的面前,而將惜別後主人翁的傷心感受也表達的淋漓盡致,就是“別了妳,也就別了溫柔”,“我”心中的愛已經沒有了對象,對於別人不會表現出柔情的愛了,但我心中對於妳依然存著無限的“溫柔”,有壹種期盼妳的愛重歸的心情。“別”是很經典的壹個詞,壹語多關。既表達了“惜別”了戀人,“惜別”了愛,又有壹種期盼“溫柔”回歸的願望。如果用“丟”,按照“主動”的解釋,妳走了,我也丟掉了溫柔,就像丟掉垃圾壹般,柔情頓無,後面還有必要“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嗎?如果按照“丟失珍貴東西”的解釋,則呈現給妳壹幅這樣的情景:主人翁失魂落魄,邋裏邋遢,茫然不知所措,壹幅慘兮兮的可憐相,美意盡無,也不值得同情。很多人感嘆刀郎的歌,明明是寫失戀的,卻總是寫得那麽“美”,不管是祈求“蒼天造物對妳用心,不要讓妳變了樣子”,還是“也許我這壹生都無法走進妳的生命,我卻有為妳守候壹生的勇氣”都給人這種感覺。由此我們想到名曲《梁祝》,這麽悲慘的題材卻寫得非常淒美,而其“美”是直沁人骨髓的。
接下來“等待在這雪山路漫長, 聽寒風呼嘯依舊” “壹眼望不到邊, 風似刀割我的臉” “等不到西海天際蔚藍, 無言這蒼茫的高原”。又給我們呈現了另外壹幅畫面:凜冽的寒風在身邊不停呼嘯著,壹個孤獨的身影,向漫長的雪山大路遠眺,但始終看不到路是盡頭,也看不到妳回來的身影,遠處只是茫茫的壹片。這個寒冬怎麽顯得這麽的漫長,我壹直非常迫切的希望看到西海(這裏應該不是真正的海,據說西海是青海的別稱)高原的天際間出現壹片藍色,那將預示著春天的到來,但那裏始終是茫茫的壹片……
同時這段也交待了歌曲的地點背景為西海高原、雪山。
“還記得妳答應過我不會讓我把妳找不見,可妳跟隨那南歸的候鳥飛得那麽遠。愛象風箏斷了線, 拉不住妳許下的諾言”。這裏描述了主人翁對分別後的戀人的深深懷念、掛念之情。分別之時妳說過壹定會保持聯系的,會時常寄信回來……但自從大雁(為了避免上下文重復,這裏用“候鳥“,而下文用“孤雁”)南歸,妳離開時起,妳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了,妳現在過得還好嗎?要“把妳找見”不僅是因為思念妳,還因為掛念妳。可是始終等不到妳的消息,難道妳我的愛已經想斷線的風箏壹樣飄遠了嗎,可是我們是有誓言的啊,妳還記得嗎?這裏的“不會讓我把妳找不見”只是為了押韻而倒置的寫法,表面看來羅嗦,而實際上處理得很別致。“愛象風箏斷了線, 拉不住妳許下的諾言”,特別是“拉”不住“諾言”是歌詞中的另外壹個亮點,與前面的“別了溫柔“互相對應。兩者都是采用了“虛物實化”的比擬手法。“拉”的對象本來只能是實體,但這裏為“諾言”,將諾言象風箏斷線壹樣,要“拉”回來卻依然漸漸飄遠的景象完美表現出來。在“我”的心中,離別時妳說不會讓我把妳找不見的情景還歷歷在目,我是要努力“拉”回來的,而妳是否已經漸漸忘記了呢?這裏“拉”有壹個主動的努力,正與前面的“別”後期望愛能再回歸遙相呼應。所以“別溫柔”與“拉諾言”是全部歌詞的精華所在。這裏回頭再談壹下“丟”,如果前面的“丟”是第二個意思,那這裏就是應該與“找”相呼應,也就是前壹句“把妳找不見”中的找。但這裏的“妳”是實體的,沒有“虛物實化”,與“丟溫柔”的“虛物實化”比喻手法不能對應,意境全無。所以我認為“別溫柔”改為“丟溫柔”是經典變糟粕,不能忍受的。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巔溫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後歸來的孤雁.,愛再難以續情緣,回不到我們的從前”,這段再次表達出“我”在寒冬中壹直期盼戀人回來的急切心情,而在“我”的心中,始終認定“春天來臨,冰雪融化”之時,“妳”壹定會回來的。在漫長的等待中,還是沒有任何戀人的消息,主人翁的思海中幻想出來這樣的景象:春天到來了,而南方歸來的僅是壹只孤雁,而仿佛自己就是那只孤雁,感覺到“妳”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的愛再也無法回歸,而“我”這只孤雁在茫茫的蒼穹下又將哀嗷著飛向何方呢……
整首歌的歌詞在韻律方面也非常之好,“後”、“柔”、 “舊”(近音)押“OU”韻,“邊”、“臉”、“藍”、“原”、“見”、“遠”、“線”、“言”、“天”、“雁”、“前”均壓“AN”韻,所以有“瑯瑯上口”的感覺,再配上優美的曲調,有“大珠小珠落玉盤”的神韻,成為了壹首極為經典的作品。
有些人提出這首歌與《德令哈壹夜》連成壹個故事,還以此為MV辯護,我覺得完全是主觀臆斷,兩首歌背景完全不同,三疊就指出過同樣的觀點。電影與歌曲畢竟不同,電影是主要已講故事為主,而歌曲是要傾訴壹種情感。不可否認歌曲的創作背景也許有壹個故事,而當她作為壹個音樂作品出現時,往往超越了故事本身,而升華了。《梁祝》如此,《艾力普與賽乃姆》也如此,當妳聽到“我尋遍天山南北,我要找到妳賽乃姆”,哪位聽者還把它局限在那個傳說故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