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妹妹,我曾經見過的。”是寶玉和黛玉之間,初見面歡喜的遇見;
“幸會,今晚妳好嗎?”這是《羅馬假日》裏,安妮公主糊裏糊塗的遇見;
“遇到妳之前,我沒有想過結婚,遇到妳之後,我結婚沒有想過和別的人。”這是錢鐘書和楊絳之間,決定壹生的遇見。
只是因為在人群中看了妳壹眼,就再也沒能忘記妳容顏壹壹
多少人愛妳青春歡暢的時辰,
愛慕妳的美麗,假意或真心,
只有壹個人愛妳那朝聖者的靈魂,
愛妳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霍亂時期的愛情》是加西亞·馬爾克斯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後出版的第壹部小說,講述了壹段跨越半個多世紀的愛情史詩,窮盡了所有愛情的可能性:忠貞的、隱秘的、羞怯的、柏拉圖式的,生死相依的……
再現了時光的無情流逝,被《紐約時報》譽為“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愛情小說”。
小說使用倒敘的手法,開始於胡維納爾·烏爾比諾醫生,他前來檢查摯友傑勒米雅·德薩因特·阿莫烏爾的遺體。阿莫烏爾在60歲的時候自殺,為的是不再變老。
回到自己的家中,醫生發現自己心愛的寵物鸚鵡正停在壹株芒果樹的頂上,當他試圖抓住它的時候,迎向了自己的死亡。
這場意外,讓胡維納爾醫生在壹個禮拜天的下午,永遠地離去。他來不及領受聖體,來不及告別,來不及懺悔,就死去。
他用盡最後壹口氣對年邁的妻子,說了最後壹句情話,“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愛妳”。
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妳壹眼,瘦弱的少年阿裏薩對花冠女神費爾米娜壹見鐘情。初戀總是羞澀懵懂的,為了見到心中的女神,阿裏薩每天都會在福音公園的樹下佯裝看書。他成了煩惱的維特,情不知所起,壹往而深。
他們的戀情很快被費爾米娜的父親發現,費爾米娜的父親,壹個生活在階級制度深入人心的哥倫比亞時代的長者,絕不會允許沖破社會階級與財富差異的結合發生。對這段年輕人的愛情開始百般阻撓,哪怕是女兒已經將刀架到了自己脖子上,也不能改變父親的執拗。
費爾米娜最終嫁給了貴族醫生烏爾比諾,女方富裕的家境和男方顯赫的地位構成了壹場勢均力敵的愛情。
與烏爾比諾的結合雖然已經沒有當初和阿裏薩在壹起的激情,但費爾米娜依然享受這種不疾不徐的幸福。馬爾克斯說過:“這是壹種收斂的愛情,要想讓它細水長流,就必須做出相當的努力乃至學習”。
然而,經歷了50年的漫長光陰,阿薩裏對費爾米娜的愛壹如少年初見時,不曾減損半分。在這半個世紀的歲月中,阿薩裏雖然在無數女性肉體上尋找過快慰和歡愉,但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仍然被“戴王冠的仙女”費爾米娜壹人獨占。
我們企盼的無非是有這樣壹個人,能夠“醉笑陪君三萬場,不訴離殤”,可是,理想與現實間終有壹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就像書裏面提到的,可能會有戰爭,會有疾病,會有生活的瑣碎,會有出軌,甚至最後還有死亡。
所以作者借費爾米納的口說出:“我能回憶起的生活都是不幸”,而她已經算是至為幸運的女人了,從壹個走私生意暴發戶家的女兒憑借美貌成為了上流社會的貴婦人,嫁給了城中數壹數二的青年才俊醫生,但她仍覺得不快樂,不自由,是被丈夫掌控的壹生。
只因她心裏始終有另壹個人的影子。
如同,弗洛倫蒂諾·阿裏薩壹見到達薩,就會口吐清水,神誌模糊,時而昏迷不醒的情況充分證明了,愛情癥狀和霍亂的癥狀是相同的。
烏爾比諾醫生的良好教養和殷實家境給了費爾明娜達薩壹個令人羨慕的人生,阿裏薩——壹個從前壹無所有的年輕人,給了她矢誌不渝的守候。或許這不應該稱為守候,而是壹種超越於常人的堅持和意誌,讓他在半個多世紀以後,終於撥雲見日。
馬爾克斯借費爾明娜達薩之口指出純粹的愛情並不存在於這個不完美的世界,“壹個世紀以前,人們毀掉了我和這個可憐男人的生活,因為我們太年輕;現在,他們又想在我們身上故技重施,因為我們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