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忠實在小說《白鹿原》的扉頁上引用了文學巨匠巴爾紮克的話:“小說是壹個民族的秘史”。陳忠實為了寫好小說《白鹿原》,花費了兩三年時間,查閱歷史資料,搜集生活素材,盡可能全面、真實地展現了白鹿原的歷史變遷。
小說盡可能避免了“臉譜化”的窠臼,對鹿兆鵬的塑造也展現人性的多面性。對於革命事業,鹿兆鵬剛毅果敢,信念堅定,為革命事業立下了汗馬功勞,但是同時對於親情又具有著妥協性,面對父親鹿子霖給他安排的婚禮,反抗無效,被迫娶了冷秋月,導致其悲劇壹生。對弟弟鹿兆海的女朋友白靈橫刀奪愛也被很多讀者所詬病。
憑借鹿兆鵬的功勞,在革命勝利的時候,應該像電視劇《白鹿原》改編的那樣,成為壹個大官,但是在陳忠實的小說中,對鹿兆鵬僅以寥寥數語做了交代:
聽說兆鵬回到西安只待了兩天,又隨著部隊壹路朝西打去,壹直追打到新疆。他沒有給他來信,也沒有捎過壹句話,現在他在哪裏,活著還是死了,都搞不清,據說扶眉戰役傷亡很大。如果能搞清兆鵬的下落,壹切都會煙消雲散。
陳忠實為什麽對鹿兆鵬的最終結局隱而不談,而是給讀者留下了壹個無限遐想的懸念呢?我想其中有3個原因。
01的確沒有鹿兆鵬的最終結局文學作品是來源於現實而高於現實的,陳忠實寫小說《白鹿原》的時候,翻閱了大量的縣誌,其中田小娥這個角色就是為那些年紀輕輕就守寡,只為了換縣誌上二指寬的壹行字的女子鳴不平的,而且朱先生的原型是名滿三秦的理學家牛兆濂,所以對於鹿兆鵬這個角色的塑造,肯定也有其中的原型,但是對於這個原型的結局,陳老先生翻遍縣誌依然沒有找到,為了尊重歷史,他只能按照猜測進行了處理。
02為了小說情節發展的需要小說結尾處,學位好人,起義有功的鹿兆謙被白孝文問罪下牢,但是很多事情都是黑娃和鹿兆鵬秘密幹的,對於黑娃對革命的功勞只有鹿兆鵬最清楚。為了渲染黑娃這個人物的悲劇命運,只能讓鹿兆鵬音信全無。學為好人的黑娃被處決了,貪天功為己功的白孝文卻成為了名正言順的縣長,這種結局更耐人尋味,更值得人們反思。如果像電視劇《白鹿原》改編的那樣,白孝文被當了大官的鹿兆鵬捉拿伏法,得到應有的報應,這樣雖然結局皆大歡喜,但是少了文學的張力,少了人們的反思。
03脫離功成名就封妻蔭子的窠臼在我們意識中,為革命立下汗馬功勞,在革命勝利的那壹天,鹿兆鵬肯定會功成名就,封妻蔭子,澤被鄉裏,但是在革命中,正是像鹿兆鵬那樣默默無聞為革命付出,不計較個人利益的得失,只為了尋找壹個光明的世界,才換回來我們今天的生活。他的努力奮鬥不是為了封妻蔭子,而是為了勞苦大眾,為了壹個充滿平等、自由的新世界。如果鹿兆鵬功成名就當了大官,那就又落入帝王將相,犒賞封侯的窠臼。
獲得茅盾文學獎的小說《白鹿原》之所以經久不衰,成為人們競相爭閱的名著,可定尤其與眾不同的地方,所以對於鹿兆鵬的結局,陳忠實先生隱而不談我認為是以上3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