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歲的時候,楚安華惡意地舉著壹個看上去就很好吃的冰淇淋蛋筒問小小的楚安晴:“餵,妳想吃嗎?”
只有兩歲的楚安晴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冰淇淋上澆著鮮紅的草莓醬,像草莓壹樣鮮紅的小嘴饞饞地動著,發出軟軟嫩嫩的童音:‘想……哥哥給偶……”
“不許叫我哥哥!”安華的臉壹板,很兇地吼道。
安晴被他吼的身子壹縮,大眼睛怯怯地看著他,都快哭了。
安華狠狠地看著他,慢慢地,神氣地把冰淇淋放進嘴裏,故意啪嗒啪嗒地舔著:“嗯,真好吃!”
看著就要到嘴的冰淇淋壹點壹點地在哥哥的嘴裏變小,消失,安晴再也忍不住,‘哇’的壹聲大哭起來,驚天動地的哭聲頓時把江洛給招了過來,抱起兒子小小的身軀,有點心虛地看了安華壹眼,連忙問:“怎麽了?晴晴?別哭別哭……不是告訴妳,跟哥哥好好玩的嗎?再哭哥哥就不要妳了。”
“嗚……冰冰……晴晴要吃冰冰……”安晴見到了父親,哭得更大聲了,粉嫩的小臉上壹片狼藉,指著安華手裏還剩下不多的蛋筒,嗚咽著說。
安華斜著眼睛看了這父子倆壹眼,更大聲地吃著冰淇淋,他才不怕哩,江洛敢把他怎麽樣?
江洛為難地看了哭得稀裏嘩啦的兒子壹眼,再看看壹臉囂張的安華,輕拍著安晴哄著:“好好,聽話,爸爸明天再買給妳,現在就讓哥哥吃,不要哭了,啊?”
“嗚嗚……晴晴想吃冰冰……”安晴不依不饒地哭著,小手固執地指著安華的方向。
江洛嘆了口氣,抱著他向外面走去:“好了好了,爸爸帶妳出去看看,有沒有冰冰,啊,對了,有很甜很甜的西瓜哦,想不想吃?”便說邊走出了狹小的公寓房間。
大概是轉移了註意力,被抱出去之後,安晴的哭聲就漸漸變小,然後沒了。
安華泄憤地把剩下的蛋筒壹口塞進嘴裏,感到心情好多了。
八歲的時候,楚安華惡意地拿著壹輛最新款的遙控汽車問楚安晴:“餵,想玩這個嗎?”
四歲的楚安晴像個洋娃娃壹樣可愛,長而微曲的睫毛下,壹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羨慕地看著他手裏的汽車,卻不敢要,怯怯地低聲說:“想……”
“在地上學小狗爬壹圈就給妳玩。”安華的眼睛裏充滿邪惡,直直看著安晴身上幹凈的繡著小白兔的衣服,這是前幾天安晴過生日的時候爸爸楚淩送給他的,當然比不上他生日時的禮物,這輛最新的遙控汽車,可是看在他眼裏就是覺得不舒服!
這顯然是壹個很難的選擇,安晴想了又想,看看安華手上的汽車,又看看昨天剛才下過雨的院子,現在他們住的地方是比較高檔的居民小區,中心有壹個花園,可是沒有花草,光禿禿的,下過雨的地面全是泥汙。
“妳到底爬不爬?”安華不耐煩地作勢要走。
安晴立刻叫了起來:“要!要!”說著真的不顧臟汙地趴在地上,挪動著四肢,笨拙地爬了起來。
安華怔了壹下,開心地哈哈大笑起來:“餵!妳們都來看啊!看小狗爬了!快來快來!有小狗在爬!”
周圍剛放學在花園裏散玩的孩子們壹哄而來,指點著在地上爬行的安晴,哄笑著,安華站在中間,更加神氣,樂不可支地說:“要邊爬邊叫!學小狗叫!不然不給妳。”
“汪汪!汪汪汪!”安晴乖乖地叫著,黑亮的大眼睛壹直看著安華手上的汽車,直到壹圈爬完,又回到安華腳下,他才迫不及待地站起來,不顧周圍人的笑話,閃著長睫毛渴求地看著安華:“汽車……”
“想玩嗎?”安華明知故問。
“想!”用力地點著小腦袋。
“可是我現在不想給妳玩了!”安華看著他本來幹凈的衣服上全是泥水,安晴的小手上和臉上也是泥巴的臟汙,石破天驚地拋出炸彈,“我自己還要玩呢!”
安晴的小臉頓時皺了起來,淚水在眼睛裏轉了又轉,終於忍不住,張開嘴‘哇’地大哭起來:“哥哥騙人……嗚嗚……哥哥壞!哥哥騙人……哇!”
在孩子們看熱鬧的哄笑聲中,江洛急急地趕來:“晴晴!又怎麽了!好好地跟哥哥出來玩,妳又哭什麽?……妳這是怎麽回事?!”
“嗚嗚……”安晴搖搖擺擺地撲入江洛懷裏,“哥哥騙人……哥哥騙我……要我學小狗爬……”
安華很跩地站在那裏,滿不在乎地看著江洛。
果然,江洛只是看了他壹眼,抱起臟兮兮的安晴,邊哄邊說:“乖,不哭了,哥哥是逗妳玩呢,來,我們回家洗澡去……把臟衣服換下來……”
“不要不要……阿姨都說晴晴穿小白兔漂亮,晴晴不要穿舊衣服……不要……”安晴手舞足蹈,哭得更大聲了。
江洛幾乎要嘆氣了,只好哄著兒子:“好好,回家洗了明天再穿,穿小白兔,所以晴晴要趕快洗澡,這樣明天太陽公公才會把小白兔曬幹啊,乖,我們回家,以後不準再跟哥哥哭,聽見沒有?”
聽著安晴的哭聲逐漸遠去,安華才感到了壹陣得意,哼!看妳以後還敢不敢亂哭亂告狀!
十壹歲的時候,楚安華拿著壹個遊戲機在安晴的面前晃來晃去:“餵!想不想玩這個?”
七歲的安晴剛上學,像模像樣地背著小小的書包,已經開始顯露出清秀輪廓的臉上壹片羨慕的神采,黑寶石壹樣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那個發出悅耳聲音的遊戲機,這個他並不陌生,在學生中間是很流行的玩意,凡是有點辦法的同學們幾乎每人都有壹個寵物蛋,還互相交流飼養心得。
“餵!呆子,問妳話呢。”安華開始不耐煩,“到底玩不玩?”
安晴戀戀不舍地把目光從遊戲機上收回來,低下頭,很小聲地說:“不要了……爸爸說不可以玩哥哥的東西。”
“不玩就算!”安華無趣地把東西收回去,反正他原來也不打算給他,只是想耍著他玩,“我可是給過妳,是妳不要。”
安晴乖乖地低著頭,繞過他身邊就要上樓,他們現在的家已經在郊外的別墅裏,獨門獨戶,可以免去很多好奇的目光了。
“站住!”無聊的安華命令他,“吃飯還早,跟我出去玩。”
別墅是好,就是太寂寞了,最近的鄰居也在壹百米之外,不能像以前那樣,好多孩子壹呼百諾地跟著他,時不時地還可以捉弄安晴。
這筆賬還是要記在安晴身上,還有他爸爸江洛!
安晴怯怯地搖了搖頭:“爸爸說要做完作業才可以玩……”
“妳是豬啊!”心情更加不好的安華破口大罵,“江洛說什麽妳聽什麽!像小狗壹樣!去去去!看見妳就生氣!”
“嗯,”安晴急忙溜上了樓,小小的身影像個倉皇逃竄的小耗子壹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