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末年,皇上昏庸,以致北方遼軍大舉入侵,欺我大宋民弱,北方流民土匪中多俠士,或有不喜朝廷腐敗,不堪遼人殘暴者,揭竿而起,或占山為王,或奪城略地,北國壹時風起雲湧。
八月望日,北方忽現異象,紫氣東流,紛紛聚於青城之上,經久不散。青城百姓多登山眺望,壹時萬人空巷。翌日,紫氣中竟驀然躍出金龍壹條,只見那龍騰空而起,攜壹縷紫光盤旋於青城上空,足有半個時辰,最後落入青城內,消失不見。當地百姓無不以之為吉兆,殺豬宰羊以賀盛世來臨。
當時,青城城主為壹江南書生,顧姓,名惜朝,朝少孤,以其母為青樓女子見辱於鄉裏,亡去,聞西方姑射山上有奇人,往求之,拜得壹師,自此,日日苦心學習兵法戰略,奇門遁甲之術,十七歲時拜別師傅,欲往紅塵壹走。曰:“惜朝已於姑射仙山停留八年之久,學得本領,只不曾走過那三山五嶽,憾矣!願學古人讀萬卷書行萬裏路,誠盼師傅成全”。師傅留不得,為其收拾行李,送於山下。
此後朝輾轉江湖數載,求壹名聲,只因惜朝性孤高,未嘗如意,然惜朝意誌堅定,終於兩年前聚眾五百人馬,奪了青城,做了城主。這日他登高臺遠望,見百姓歡欣鼓舞,其樂融融,反心生擔憂,愀然歸去。是夜,輾轉反側,夜不能寐,好容易睡下又被噩夢魘住,驚起!汗濕中衣。朝起,忙點燈,揮筆寫下書信壹封,喚起鷹微風星夜送於孫西山處。
不過數日,金龍現世,墜於青城壹事傳遍各地,各方術士紛紛探討,不久竟傳出“得青城者得天下”之說法。此話壹出驚起巨浪滔天。壹時遼人,宋朝廷皆蠢蠢欲動。遼人得位置之優勢,已然發兵,數日便可成圍城之勢。
孫西山,北方土匪是也,盤踞於無定河壹帶數載,性豪爽,有謀略。嘗數於惜朝戰於北方大地,久之竟生了英雄惜英雄之感,結為兄弟。得惜朝之信時,正擁美人在懷,啟信見小字壹行,曰“青城吉兆是禍非福,待圍城之勢成,且為之奈何?”孫西山亦聽得此事,有所思,“那吉兆壹起,必引得各方爭霸,嘆惜朝危矣!”思索再三,孫寫下回信。雲“青城之危,唯制衡二字可解。聞宋朝廷已指派戚少商至北方奪城,可圖之”
朝見孫西山之信,感英雄所見略同,不做它想,快馬加鞭,絕青城而去。星夜狂奔至於戚少商大帳之前。
此刻朝已然是風塵仆仆,卻逡巡不敢進。原來顧惜朝和戚少商舊有隙,更兼殺兄奪寨之恨,此刻憶起往事,不堪回首。權衡之下,惜朝單掠了壹小兵帶為傳信壹封,寫下“落木時節,旗亭酒肆,***商大事”戚少商得此書信,略壹沈思,竟起了那旖旎纏綿之想。原來,這戚顧二人還有壹段故事。
顧惜朝出山之後,慕那為官之人,盼壹朝能官袍加身,遂投了奸相傅宗書,得令追殺戚少商,奪其逆水寒劍,當日戚少商不知顧惜朝身份,引為知音,彈琴論劍好不歡喜,更兼慕其兵法書《七略》,深為佩服,以為知音,引其入連雲寨,拜大寨主。惜朝順水推舟,做了寨主,之後奪戚少商之山寨,殺戚少商之兄弟,自此結下深仇大恨。此後,顧惜朝又奉命千裏追殺於戚少商,數因戚少商壹句知音放了戚少商,戚少商亦每每因不忍不願饒了惜朝性命,數番糾纏,直至皇城壹戰方止。此戰中顧惜朝之妻子晚晴舍命救下惜朝,自此後顧惜朝看清官場黑暗,遠赴北方,落草為寇。而戚少商亦歸隱,自此兩人再未相見。
翌日傍晚,戚少商略修儀容,催馬前往旗亭酒肆.。
這日,顧惜朝負手立於高處,衣袂飄飄,加之今年略有清減,越發有飛升之感,戚拾階而上,朝聞腳步聲,驀然回首便是四目相對。戚顧二人皆不言壹語,未幾,朝略壹微笑,引戚入座,戚從之,但見桌上有魚壹盤,乃杜鵑醉魚,有酒壹壇,為炮打燈,此情此景,壹如當日旗亭初見,朝舉杯飲,戚亦舉杯,相逢壹笑,似朋友般把酒言歡,言笑晏晏。至於月明星稀。
醉至深處,朝指天上明月問戚曰:“今日之月,較之昔年旗亭彈琴論劍壹夜如何?”戚曰:“不是舊月,更勝舊月。”語畢,朝不勝酒力,倒於地,席地而坐,須臾,戚亦醉,倚朝而眠,此時夜深人靜,燈影重重之下,杯盤狼藉,戚與朝相擁而臥,影投於地,有鴛鴦交頸之狀。
半夜戚醒,混沌之中,執朝之手細細摩挲,見朝面上紅色已退,更顯青白,卻是眉目如畫,又壹細瞧,果真唇紅齒白,顧盼神飛,戚不能自禁,以唇覆於朝唇,覺口齒噙香。待神誌清明,戚赧然,不敢直視朝。
第二日,朝告戚曰:“某於兩年前奪得青城,據之久矣,然今日謠言四起,曰"得青城者得天下",以至於遼人調兵遣將前來奪城,朝雖有不信不義之名,亦知民族大義重於天,不敢稍加松弛,乞與君同仇敵愾,禦敵於外。故而有此壹行。”,戚聞喜,曰:“某得皇命特來奪城,奈何路途遙遠,不及遼人速度,若得惜朝相助,內外加之,必能壹舉成功。此番之後若朝能棄城投降,戚許朝不傷壹卒如何?”朝諾之,戚大喜,欣然引朝入軍營,展邊關地圖,欲與朝***謀之。
戚指青城曰:“遼人大舉進攻,圍困青城,水瀉不出,某若帶兵前去,此戰必曠日持久,且勝敗難料,不知顧兄對此有何高見?”顧惜朝來此之前早有所思量,遼人此番圍城貴在神速,必定是匆忙之中調了那戍邊將士,此舉無異於練武之人門戶大開,如若有人乘此時機調軍攻其弱,圍城之兵必返,此時青城之危可解。今聽得戚少商問計於他,朝指地圖謂戚曰:“此戰宜學習古人用壹招圍魏救趙。”戚少商略壹思索,面露喜色,執惜朝之手誇之:“惜朝用兵,神也!”
是夜,戚招各方將領***商奪城之計“圍魏救趙”之言壹出,眾將領無不歡欣鼓舞,點頭稱是,唯無情面露愁容。
無情,四大名捕之首,諸葛神侯手下第壹大將,有謀略,人稱其“可比子房,不遜張良”今奉旨隨戚少商前來奪青城,戚少商視之為肱股,甚倚之。當日諸葛神侯數顧戚少商於江南,曉之以大義勸其出山奪城,許之以無情為師爺,又稱顧惜朝狡猾之人,然戚顧二人數次交鋒,勝之,欲奪其青城,不做第二人選,戚少商方答應出山。此刻戚以目視無情,問其見解。無情但稱:“計是好計,人非好人."
念及顧惜朝昔日所作所為,若是以此見疑於無情,情理之中爾,故戚說之曰:“此番光景顧惜朝唯有借兵於某方有存活之望,故此方獻良策,況其孤身壹人量無害某之心。”
無情愁色未減,曰:“若顧惜朝誠心投奔此必良策,若其懷有二心,不願以青城拱手相讓,以此計引我軍於遼人壹戰,繼而坐收漁翁之利,也未可知,亦或者顧惜朝心存了狼子野心,趁亂起事,聚北方土匪流寇之人再來奪我邊關之地,則何如?某有此顧慮,誠因顧惜朝心比天高,兼有勇有謀,有膽有識,故此不敢以常理度之。”
無情之語方完,壹人揭大帳入,聲若巨雷,吼道:"無情所言極是,以某之見,對那顧惜朝,需得二話不說,先將那不信不義之人砍了。"原來此人是戚少商舊日兄弟,姓穆名鳩平,以顧惜朝害死其多位兄弟恨之甚,曾以壹槍壹劍刺於朝胸口,雖如此,亦不曾解恨,虧得戚少商阻撓方不敢造次。今聞無情所言,深為贊同,便拋了那禮儀,徑直沖入大帳。恐戚少商再受那顧惜朝禍害,不待戚少商回應,雙手抱拳,跪於地曰:“人雲吃壹塹長壹智,若大當家再信了那廝,我便是投毒也要結果了顧惜朝性命。”戚驚,許穆再做考慮。
話分兩頭,當此戚少商與眾將領議事之時,顧惜朝正端坐在戚少商的大帳之中,顧惜朝憶起今昔種種,頓時心中洶湧澎湃,感戚少商救亡圖存之恩,又思其近日殷勤真切,暗想:“戚少商待我不同,吾必以赤子之心還之方可。”又念及往事,千般悔恨欲訴於戚。
戚少商議事完畢,戚少商逡巡不動,直至更深露重方回,揭帳壹看,顧惜朝竟未曾睡,正手執壹筆於燈下寫字,顧惜朝近來頗愛讀老子諸書,每有所悟,必定枯坐半日,細細回味,慢慢咀嚼,又因戒了葷腥,整個人便是壹副去清心寡欲之態,如此這般,戚少商是死活不信其狼子野心。朝獨壹人在戚少商大帳,不敢造次,故此寫字消磨時光,靜待戚歸來,此時方放下筆,淡淡壹笑,戚愁色不減念佳人如斯,如何為賊?。忙吩咐小兵送了被褥。朝見戚面露疲憊之色,不再多言,兩人熄燈入睡。
次日天氣晴朗,乃是出征的大好天氣,經此壹夜,戚少商已有主意,壹早便入了議事大廳,許諸將困朝於宋軍大營為質,以保萬無壹失。眾將服。繼而,戚傳令下去以孔息,馬英為先鋒,隨其火速前往宋遼邊界之處做攻城之狀,又命趙起隨無情帶領小部分人馬前往青城,不與遼人正面沖突,但隱藏身份,窺青城動靜,兩路人馬以鷹互為交通。眾將得令,紛紛調兵,壹時風沙滾滾。
朝壹早起來,但聽外面人聲馬聲震天,風沙遮日,欲出門查看,門口將士阻之雲:“奉將軍令,請顧公子在此等候。”朝不做他想,只當戚少商壹時便來,不疑有他。
日上三竿之時,兵馬俱備,眾將催戚出發,戚少商不為所動,但立於大帳之外,不知如何說於朝聽,不敢揭帳入。只吩咐看守之人:“必以上賓之禮待之,”轉身走,未數步,折回,再雲:“今朝與某利益相關,況青城受困,朝無容身之所,爾等但守之不使出,不可束之傷之。”語畢,策馬走。
朝於大帳久候戚不至,再出,又不得,只聽得戚少商已帶兵出發,恨其不信於己,氣極,拔劍欲戰,壹時數百將士從暗處湧出,或執弓箭,或配長槍,朝量不敵,退。
朝回大帳,大慟,只恨不能腋下生雙翼,飛出大帳,追上戚少商,以神苦小斧劈之。枯坐至日薄西山,朝心方靜,只念及當年不信不義,毀戚山寨,殺戚兄弟,其所作所為更有甚於此,聊以此自我安慰。然朝終不是大方豪邁之人,為人偏激,寧我負天下人不使天下人負我,至此,雖戚百般好亦是再不願親之近之。此番心性入了魔障,青城性命之物都不再置於心頭,只恨世人皆無情,只求早日了結了紅塵俗念,便是去做那采薇之人也好。
另壹邊,戚少商率領眾人行軍壹日至於黃昏之時,下令安營紮寨,稍事休息。只因已然入秋,塞外以現寒意,戚枯坐於燈下,倍感戚戚,又壹日,探子來報,“顧惜朝以夜色為遮蔽,於昨日逃出大營。”戚驚,不過半日,又有無情書信到,曰“青城之外,出現可疑人士,著黑衣,日日潛伏於遼人大帳之外,個個武藝超群,行為詭異。不知其意圖。”戚少商見無情所書“慎之”二字,大為惶恐。種種跡象皆指那顧惜朝意圖不軌之事,故而眾將領紛紛進言,或曰:“如無情所言,計是好計,人非好人,這攻城策略,宜再做考慮。”戚少商此刻心思已是千回百折,思及昨日朝淡薄之態,不肯相信。然惜朝為何逸之,青城之外何人窺之,眾將之言如何斷之,無壹可解,百般糾結,寓於心中,肝火中燒不可逃脫。
久之,方只輕輕道了壹句暫停行軍,便退了眾人,獨回大帳。顧惜朝本金玉之人,戚少商深為佩服,又喜他天然壹段風流,慕之久矣,故此縱有千般怨恨,未曾悔當日壹句知音,然舊事重演,如何似往日般泰然處之?
自此之後,戚少商日日消沈,不茍言笑。眾將領無計,再來催促,只聽副將孔息說道:“此處地處荒涼之地,既圍魏救趙之計已是不行,某以為當退回軍營再做考慮。”聞言,又壹大將反駁道:“出師未捷身先退,何顏面視手下諸將?”
戚少商此刻目光呆滯,眾將之言亦未曾明白十分,但覺對顧惜朝那壹番心思都白費了,他心裏數載纏綿都付諸東流,換得個半生孤苦。壹時心中怒火沖天,下令速取道青城。只想奪了青城,捉了顧惜朝,心裏方能平靜。
這邊顧惜朝星夜逃出宋軍大營,舉目四望,自覺淒淒慘慘,馬鞭東指,投奔孫西山去了。
聞到顧惜朝拜訪,孫不整衣衫出門迎接,引朝入,曰:“聞得青城之危,特派了武藝高強之人日日守著,以便救惜朝於危難之中。今觀兄弟毫發無損,心方定。”
朝至此亦覺心安,酒飽飯足後,酣眠至日落方醒,與孫西山閑話半日,懨懨無趣。至於孫西山提及戚少商調兵青城,欲強攻之,朝狂笑數聲雲:“倉促換計,敗跡已現。”
此後數日,朝每日閑來無趣,只以青城戰況與孫西山賭上數局,以此為樂,孫西山亦樂此不疲,每日探子從青城帶回情報,不使說,孫顧二人先做探討,每每猜中。探子服,以為神。
數日之後,顧惜朝雲:“遼人兵強馬壯,宋軍兵疲馬憊,加之並無計劃,必是捉襟見肘應付不過,許是已吃那敗軍之苦。”須臾,探子回,果如此。
這日探子又來回報,孫顧二人度此番必是兩敗俱傷,問之,果然。又帶回消息曰戚少商,似癲如狂,奮勇殺敵,不顧生死至於受了劍傷。
孫西山少年得誌,攻城略地之事天生擅長,兼目光銳利,善於審時度勢,顧嘗誇其鬼才,至於年齡稍長,北國又是豪強並舉,心方休。這日暢飲之余,孫西山提及北國遼宋相爭,若是在此時機作亂,西北大片土地如探囊取物,欲與朝謀,朝婉言拒之,露其歸隱之意。孫便不再提。
第二日,顧惜朝拜別孫西山,孤身離去。
青城之外,戰火連天,血流成河,忽壹鷹搏擊長空而過,落入青城之內,守城將士取下信,忙調兵部署。
第二日,宋遼交戰之時,忽青城內殺出壹批人馬,威猛似虎,與宋軍將士成犄角之勢,斬殺遼人,遼人大敗,如此數次,遼人不敵,退兵,宋軍勝。
得勝之日,青城城門打開,守城將領以虎印交於戚,戚驚,問將領青城何故開門驅逐遼人,又何故開門投誠。但言:“城主之令,遂不敢違。”
至此,戚方幡然醒悟,感誤朝深矣。
戚心痛不已,騎壹白馬追之,千裏之地,唯黃沙連綿不絕,與落日相接,撲天蓋地,望不見壹縷青色。
這個算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