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從主角7歲,父親砍掉他的左手開始。壹句話,已經成功起到了引人入勝的結果。父親為什麽要砍掉壹個7歲少兒的左手?他是個殘暴的父親,壹個吸引人的噱頭,還是別有深意?讀者帶著這樣的疑惑,看到第二句。
然後得到了很好的解釋。少年說,這個世界上,有花匠、木匠,鐵匠,而人匠是門修人的手藝。它能像是切金斷玉壹般,行雲流水之間解剖了壹個活人,可救人於危難,也可殺人於無形。很新奇的腦洞,讓人耳目壹新,更有興趣壹探究竟。
我們說,武器沒有善惡,使用它的人賦予了它善惡和意義。人匠的手藝就比如壹柄絕世好劍。俠義之人可用它鋤強扶弱,奸佞之人利用它助紂為虐。它是壹把雙刃劍,兩邊同樣鋒利。
主角7歲後,父親讓他自由選擇做不做人匠。主角繼承了這門手藝。主角叫程善,父母為他起名叫善的初衷很打動我。引用文中母親的話說:“我知道妳技法精湛更勝他人,但妳最需要學是父親的善。”
擁有這樣得天獨厚的“異能”,抱有怎麽樣的初衷去使用它,發揮的效用自然不同。“善”這個字,大約是想讓主角不要誤入歧途。“心善,人善。”
待程善讀完祖上傳下來的書,父親為他開了“眼睛”。此後,他便見不到父親了。這裏,作者留下了壹個伏筆。母親將壹把黑傘,壹封信,壹塊玉玨交給離家的兒子,囑托的居然是“不要回來。”很顯然,主角是個有故事的少年,註定有壹番傳奇。這不禁更讓人好奇主角身上即將發生的遭遇。
他就此離家,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路。半路,聞山下的山賊說,皇宮裏有作惡的程家後人,拿活人做物件,草菅人命。這促使程善必須進宮壹探究竟。
遇畫師明彩,這個活潑俏皮的姑娘,身上也是壹堆謎團。比如,她有壹支筆,畫活物巧奪天工,畫死物則死氣沈沈。這個姑娘壹直有意讓程善打開黑傘給她看看,程善真正開傘的時候,她卻哭著跑了。這是我壹直沒有弄明白的地方。程家的黑傘法力無窮,可以將靠近人變成肉泥,哪怕單手的人匠也無法抵擋。
明彩和程善的目的地都是京城,卻又半路分道揚鑣各走各的,這又讓人捉摸不透。在宮中,程善見到明彩筆下宮中的花石草木,居然活靈活現。由於明彩只有畫靈魂的活物才惟妙惟肖,由此推斷,宮中的壹草壹木、桌椅擺設都是皇帝應如意用活人制作出來的。程善夜探廢人居,證實了這壹點。
不久之後,程善見到皇帝應如意,得知了將皇宮中人制作成物件的正是應如意。他想要有壹個千秋萬載的王朝,把人做成桌椅花木,正是出於這樣的目的。
這裏必須要補充壹點。皇帝應如意出生的時候,其實已經夭折了,當時有壹個匠人溫良聲稱可以救活皇子。然後,他用自己匠人的壹臂融入皇子體內,重塑了應如意。
這技法叫做鑄人,是匠人最高的手藝。用鑄人做出來的人,如果匠人的部分用的多,則所鑄造的人和匠人性子極像,甚至心意相通。如果匠人的部分用的少,就只能做到比較相似。而應如意,正是溫良用壹個臂膀做出來的。所以,我大膽猜測,應如意身上的惡多少有沿襲自溫良。
溫良聲稱自己做了錯事,打算自此不理紅塵俗世,殺了壹個宮女取而代之。哪怕如此,第壹次見到程善的時候,她又為何要演戲,不認故人之子。如果她真的要超脫,何不幹脆出家,脫離世俗,豈不是真正兩袖清風?還有,他答應程善救明彩,明彩最後還是死了,被做成臉譜掛在了皇帝的收藏墻上。這壹切都說明,這個溫良沒有這麽簡單。
溫良聲稱皇帝禍害了程善的父母,他遵從程善父親的意願,砍下他的雙臂鑄造了文章壹開頭教養程善的“養父”。這裏也就解釋了為什麽,父親為程善開目,程善的目力精進,卻唯獨不見父親。因為鑄造的人都有限期。限期壹到就化作泥土散了。只是,我不懂,程善既然已經遠離皇宮險惡,又為何要他做人匠,而不是做壹世凡夫俗子,平凡壹生?
於是,我想:從壹開始,這或許就是溫良下的壹盤巨大的棋。他先是鑄人不成,沒有將應如意做成他稱心如意的傀儡,而只是制造了壹個像他,但不聽他話的皇帝。不但如此,溫良還受制於皇帝,他們彼此制衡。於是,不甘心的溫良心生壹計。恰好,他的好友,程善的父親和宮女(程善母親)相愛,生下了程善。於是,他利用程父對付皇帝,沒想計謀敗露,程父被做成了椅子,程母被做成了籮筐。
於是,溫良將計就計,砍下程父的雙手,將他做成“養父”陪程善出宮,教養程善。有朝壹日返回皇宮,報仇雪恨,殺了應如意,好讓溫良自己取而代之。
如果真是我想的這樣,那麽,結局真的令人如鯁在喉,這預示著,溫良最後的計謀得逞了,他成功利用程善取代了應如意,當上了皇帝。
“養父”和“養母”壹直教育程善向善,這其中的寓意,是因為“養父”是程善親生父親所鑄,所以延續了父親的善良,還是因為,善良也是溫良控制程善的壹種手段呢?我不禁細思極恐!
還有壹點疑惑,再來於文章結尾。明彩最後利用祖傳披風,保留了壹縷殘魂。她離家之前,也有壹句口訣,和程善的“遇危難,開傘,到境界,閱信,見故人,持玨”遙相呼應。明彩的口訣是,“遇危難,披氅。至境界,下筆。見故人,持玦。”很顯然,明彩就是程善的故人,既然如此,為何壹開始,他們遇見的時候就不相認呢?這是我最大的疑惑,至今沒有解開。
壹千個人心目中有壹千個哈姆雷特。以上的觀點是我對《人匠》的解讀,也許,妳看完之後,會有不同的見解。這正是我認為這篇文章具有魅力的所在。大千世界,是非公案難斷,千絲萬縷,錯綜復雜,善惡摻半。有善的惡,有惡的善,沒法細細挑揀清楚。或許程善是識破溫良陰謀的,但他逼不得已。也或許,他是個有大智慧的人,最後,選擇難得糊塗。壹切的壹切都要等妳自己看完全文細細去體會。
壹些個人看法,歡迎指正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