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劇《茶花女》於1852年在巴黎演出,歌劇《茶花女》於1853年在威尼斯演出。從1909開始,先後被搬上銀幕20多次,早在19世紀90年代就被翻譯成中文,甚至在上世紀初就登上了中國戲劇的舞臺。
在看這部小說之前,我壹直認為阿曼德的父親扼殺了茶花女的愛情。看完整本書,發現真正扼殺茶花女愛情的,是阿曼德的虛榮和懷疑。
24歲的外省青年阿曼德在巴黎讀完大學後沒有立即找工作,而是“把文憑放在口袋裏,讓自己過幾天巴黎那樣的慵懶生活。”他用祖傳的壹年8000法郎的收入,在巴黎租了房子,雇了傭人,養了壹個“對小家溫柔多情”的情婦,同時整天和朋友出去到各種浪漫的地方玩樂。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認識了綽號“茶花女”的巴黎名妓瑪格麗特小姐,並立即開始追求她。
就像書上說的,在壹個浪漫的領域追求女人通常有兩種方式,壹種是用錢,壹種是用情。雖然阿爾芒當時有幾分小資,但正如另壹個老妓女在書中取笑他的那樣,“您那七八千法郎的零用錢,還不夠那姑娘揮霍,甚至還不夠修理她的馬車。”瑪格麗特每年需要花費十多萬法郎來維持巴黎名妓的排場。所以阿曼德只能用“愛”來追求瑪格麗特。果然,他用了兩三年的時間才如願以償,不僅讓瑪格麗特成了他的小三,也讓她確信自己得到的是真愛。
妓女以出賣身體和感情為職業,但她們也有自己不願意出賣的愛情,也許是因為她們已經看夠了世間的虛偽,但她們更看重和向往真愛。所以當瑪格麗特把阿爾芒對她的愛當成真愛時,她毫不猶豫,不顧壹切地付出了壹切。
面對瑪格麗特的真情,阿曼德始終不肯相信妓女能有真愛,於是從占有瑪格麗特的第二天起,他就讓懷疑占據了他的心,到第三天,他認定瑪格麗特欺騙了他,並寄了絕交信來羞辱和譴責她。然而,當他聽到朋友祝賀他得到了“壹個能為他贏得面子的漂亮小三”時,在虛榮心的作用下,他立刻後悔了,給瑪格麗特發了壹封請求原諒的信。
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在阿爾芒心中,巴黎名妓的虛榮心比瑪格麗特的愛情要重得多。換句話說,他真正想要的是名妓的虛榮心,而不是普通女人的愛情。正如瑪格麗特在書中當面譴責阿爾芒時所說:
“妳,妳不想讓我知道妳的情況,妳想讓我保持我的虛榮心來滿足妳的虛榮心,妳想保持我過去奢華的生活,妳想保持我們之間的思想差距,妳,總之,不相信我對妳無私的愛,不相信我願意和妳同甘共苦,我們本來可以和妳幸福地生活在壹起,但是妳寧願毀了妳自己,妳覺得我會把虛榮心放在幸福面前嗎?壹個人心裏沒有愛可以滿足虛榮心,但是壹旦有了愛,虛榮心就變得庸俗了。”
人們常說“真愛往往能使人崇高”。然而,阿爾芒在得到瑪格麗特後,絲毫沒有變得崇高,反而變得更加墮落。他除了享受擁有巴黎名妓的虛榮心和快樂,還在地下賭場賭博增加壹點鋪張浪費的錢,完全無視瑪格麗特維持巴黎名妓的開銷其實是由其他幾個男人支撐的,也沒有考慮如何讓瑪格麗特盡快過上正常的生活。由此,我們可以更清楚地看到,阿爾芒所謂對瑪格麗特的愛是多麽的微不足道。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愛情真的讓瑪格麗特變得高尚。她決心拋棄她所擁有的壹切虛榮和奢侈,洗去鉛華,重新做人,和阿曼德過上平凡的生活。她甚至委托別人變賣了她所有的財產,告別過去,和阿爾芒租了壹間安靜的小屋,過著遠離塵囂的隱居生活,代價是損失了兩萬多法郎。
可惜阿爾芒只是被動地聽從瑪格麗特所做的壹切安排,從來沒有考慮過和瑪格麗特結婚的問題。也許在他心裏,他從來不相信瑪格麗特真的要離開過去的生活。正因為如此,在瑪格麗特應阿爾芒父親的要求給阿爾芒寫了壹封分手信後,他立刻否定了瑪格麗特為他付出的所有真情,立刻拋棄了對她的所有愛和信任,甚至沒有想到去問為什麽會發生這種變化,盡管他清楚地知道父親在極力反對他和瑪格麗特繼續交往。
更可悲的是,法學專業畢業,本該善於分析研究的阿曼德,不僅沒有研究她為什麽會變心,而是粗暴簡單地認定她離開了他,因為她不能甘於貧窮,貪圖過去的虛榮,甚至對她曾經愛過的女人采取了各種無恥的報復手段。對待壹個她愛過的女人是什麽感覺?當我讀到書中的這段話時,作為壹個男人,我不禁為他的無恥感到羞愧:壹旦得到女人,我溫柔如狗,壹旦失去女人,我兇猛如狼。這樣的人真的不值得愛。
我們不能否認阿爾芒是真的愛瑪格麗特,但他壹直不相信瑪格麗特是真的愛他,總覺得自己的真愛被瑪格麗特戲弄和踐踏了。他的心胸是如此的狹隘和卑鄙,他不知道什麽是無怨無悔的愛我所愛。他的內心充滿了怨恨和仇恨,卻缺少壹份像瑪格麗特那樣無私的、不求回報的真愛。嘿!這個世界上有多少猜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
當然,我們不得不承認,阿爾芒對瑪格麗特還是有愛,雖然他表達愛的方式不壹定對,對愛的理解也不壹定全面。這也是為什麽他在確認了瑪格麗特對他的真情後,感到痛苦和後悔,寫下了這份感人至深的永恒的男人告白《茶花女》,只是這份告白來得有點太晚了。
我想,如果戀愛中的男女在遇到波折的時候,能夠多壹些真誠和信任,少壹些虛榮和猜忌,這個世界上很多愛情悲劇可能會有完全不同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