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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寒,在時代中乘風破浪地激流勇退

文 | MENG

有 人說郭敬明已經過時了,那麽大概下壹個過時的,就是韓寒吧。

不管怎麽說,韓寒已經紅了很久了。可以追溯到我的高中時代,韓寒是我的同齡人,在韓寒橫空出世的時候,頗有壹種喜悅的心情。那就是有壹個同齡人,突然跳出學校體制外,敢於走自己的路去了。

那時候,對韓寒,是羨慕的。也有壹種:請妳替我們好好證明自己吧,的心情。

後來,韓寒寫小說,寫雜文,變成公知,文風犀利,針砭時弊,收獲無數粉絲,又開賽車,玩漂移,進入網紅行列。

這些後續我都沒有跟進,只不過偶爾看看韓寒寫的文章,讀讀他的書。說實話,韓寒的雜文壹般,小說更壹般,《三重門》可能是最好的壹本。《1988》我就沒讀下去,沒想到改頭換面地,被拍成了電影。

電影我去看了,《後會無期》裏透出的,是壹個小鎮青年殘留著的理想倒影,斷斷續續,不成體系,卻有遲暮的感嘆,不知是少年老成,還是青年早衰。雖然也有諷刺社會,影射現實,但力量之弱,比不上那幾句突兀的愛情金句。

那時我就感到,韓寒力不從心,或者說,已經過氣了。

這次的《乘風破浪》,是朋友給的票,去看了。

這壹次,韓寒不打算反映現實了,只想造個夢。於是他從賽車說起,父子關系,穿越劇情,怎麽看都像《新難兄難弟》的翻版(就連馬化騰的梗都是“抄”了《新難兄難弟》裏的李嘉誠)。電影沒什麽可說的,壹部喜劇,笑點也有,拍得也不怎麽生硬,臺詞比《後會無期》好些,但也就沒什麽值得記住的東西。

最讓人詬病的那首歌,倒沒有什麽了,那不過是壹個普通直男對愛情的普通追求,雖然讓這首歌出自韓寒筆下,仍然會不覺壹楞“怎麽那麽土”——但是,土就是土呀,韓寒壹直都是土的。壹個開賽車,拍電影的人,就不能土嗎?

韓寒的情懷,不僅是土,而且是非常傳統的中國男人的情懷,對於愛情的想象,最浪漫的大概莫過於“壹輩子做我大哥的女人”這般情節,這本無可厚非,反正大部分中國男性,對於愛情的想象都土的掉渣。

這部電影最讓我印象深刻的,不是小鎮青年的懷舊之土,而是韓寒的幼稚。電影裏鄧超開著車帶父親狂飆壹路,最後撞上壹輛火車,原來這就是壹個不成熟的男人心裏“酷”和“長大”的樣子。看的人不會提心吊膽這樣開車會撞死個人嗎?還是“情節需要”,為了“凸顯主題”,所以“人命關天”這種“太接地氣”的現實考慮,就根本不應該被不合時宜地提出?

徐太浪穿越回過去,和老爸成了哥們,不是想著要改變老爸打架坐牢,老媽自殺的劇情嗎?可到了最後,他壹言不合就操起家夥和老子***赴沙場,頭破血流,重蹈覆轍,那壹刻的徐太浪,到底腦子是怎麽想的?

也許什麽都沒想,只不過覺得,非這樣不過癮。

所以難怪,他最後能理解他爸了吧。

只不過這種理解,也確實挺無厘頭,挺沒意思的。

片名叫《乘風破浪》,我沒看到什麽乘風破浪的情懷,只看到小混混的“制霸亭林鎮”。

總而言之,《乘風破浪》是壹部差強人意的喜劇片,不過腦子地看看,也不會留下什麽。

至於韓寒,他的價值已經被透支了,現在我們身邊再也不缺中途退學的少年,創業的大學生,不走尋常路的年輕人,也許當年,我們對韓寒抱有的期望,是超出他本人負荷的。把韓寒類比錢鐘書,或是魯迅,都是可笑的。因為韓寒只是壹個有點叛逆的文學青年。而現在,他的叛逆只是膚淺地表現在電影裏農村飆車,打群架這些表面形式上,也許韓寒從心底早已乘風破浪地激流勇退了,退到壹個理想的地方,退到電影中1998年的美好世界裏——也正好是他出道的那年。

從少年偶像到國民嶽父,再到電影導演,韓寒成功地完成了個人的轉型,從壹個憤青到公知,再到娛樂大眾圈錢的文化麻藥制造者,他很成功地抓住了時代的脈搏,但是這個時代,可能已經不屬於韓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