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曉聲的《慈母情深》原文如下:
我壹直想買壹本長篇小說——《青年近衛軍》。書價壹元多錢。
母親還從來沒有壹次給過我這麽多錢。我也從來沒有向母親壹次要過這麽多錢。
但我想有壹本《青年近衛軍》,想得整天失魂落魄。
我從同學家的收音機裏聽到過幾次《青年近衛軍》的連續廣播。那時我家的破收音機已經賣了,被我和弟弟妹妹們吃進肚子裏了。
我來到母親工作的地方,呆呆地將那些母親們掃視壹遍,卻沒有發現我的母親。
七八十臺縫紉機發出的噪聲震耳欲聾。
“妳找誰?”
“找我媽!”
“妳媽是誰?”
我大聲說出了母親的名字。
“那兒!”
壹個老頭兒朝最裏邊的角落壹指。
我穿過壹排排縫紉機,走到那個角落,看見壹個極其瘦弱的脊背彎曲著,頭和縫紉機挨得很近。周圍幾只燈泡烤著我的臉。
“媽——”
“媽——”
背直起來了,我的母親。轉過身來了,我的母親。褐色的口罩上方,壹對眼神疲憊的眼睛吃驚地望著我,我的母親……
母親大聲問:“妳來幹什麽?”
“我……”
“有事快說,別耽誤媽幹活!”
“我……要錢……”
我本已不想說出“要錢”兩個字,可是竟然說出來了!
“要錢幹什麽?”
“買書……”
“多少錢?”
“壹元五角……”
母親掏衣兜,掏出壹卷揉得皺皺的角票,用龜裂的手指數著。
旁邊壹個女人停止踏縫紉機,向母親探過身,喊道:“大姐,別給他!妳供他們吃,供他們穿,供他們上學,還供他們看閑書哇!”接著又對著我喊:“妳看妳媽這是怎麽掙錢?妳忍心朝妳媽要錢買書哇?”
母親卻已將錢塞在我手心裏了,大聲對那個女人說:“我挺高興他愛看書的!”
母親說完,立刻又坐下去,立刻又彎曲了背,立刻又將頭俯在縫紉機板上了,立刻又陷入了忙碌……
那壹天我第壹次發現,母親原來是那麽瘦小!那壹天我第壹次覺得自己長大了,應該是個大人了。
我鼻子壹酸,攥著錢跑了出去……
那天,我用那壹元五角錢給母親買了壹聽水果罐頭。
“妳這孩子,誰叫妳給我買水果罐頭的!不是妳說買書,媽才舍不得給妳這麽多錢呢!”
那天母親數落了我壹頓。數落完,又給我湊足了買《青年近衛軍》的錢。我想我沒有權利用那錢再買別的東西,無論為我自己還是為母親。
就這樣,我擁有了第壹本長篇小說。
擴展資料
《慈母情深》創作背景
慈母情深選自著名作家梁曉聲的小說《母親》片段。該文章被選入人教版5年級上冊語文課本第六單元第18課;北師大版7年級上冊語文課本第三單元第6課;九年義務教育課本第三單元第11課。作者在小說中記敘了母親在極其艱難的生活條件下,省吃儉用,支持和鼓勵“我”讀課外書的往事,表現了慈母對子女的深情,以及孩子對母親的敬愛之情。
梁曉聲(1949——) 《慈母情深》的作者,當代作家。祖籍山東榮城,1949年生於黑龍江省哈爾濱市。1974年進復旦大學中文系讀書。主要作品有:短篇小說《父親》;中篇小說《今夜有暴風雪》;長篇小說《雪城》、《年輪》等。小說集《天若有情》、《這是壹片神奇的土地》、《人間煙火》、《白樺樹皮燈罩》、《黑紐扣》。
梁曉聲,原名梁紹生。當代著名作家。祖籍山東榮城,出生於哈爾濱市,現居北京,任教於北京語言大學人文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曾任北京電影制片廠編輯、編劇,中國兒童電影制廠藝術委員會副主任,中國電影審查委員會委員及中國電影進口審查委員會委員
梁曉聲的知青小說《知青》表現了悲壯的英雄主義和理想主義的特點,充滿激情是這個階段的創作風格。他的的小說《知青》展示了特殊年代的年輕人特有的痛苦中的困惑、困惑中的思索、思索後對自身及過去經歷的肯定,梁曉聲因此也是“青春無悔”型知青文學的典型代表。
當中國走上現代化建設之路,社會開始轉型的時候,精英文學逐漸走向邊緣,世俗化的文學日益興起,梁曉聲的作品在關註知青這壹群體的生存狀態的同時,開始將目光投向了社會最底層的平民生活。與其他作家尋找平民身上的劣根性不同,梁曉聲更多的是從平民立場出發,去描寫平民的日常生活,表現他們在艱苦的社會環境中所具有的正直和善良本性,將人們心靈光輝的壹面展現出來。在《人間煙火》、《父親》中,表現出的是梁曉聲平和的平民化創作風格。
伴隨著市場經濟體制的引入,社會經濟迅速發展,商品大潮沖擊著固有的價值觀。而梁曉聲則以他的社會責任感,對人民灼熱的情感,始終保持著冷靜的頭腦,依然勤奮地在文學園地裏筆耕不輟,接連創作出大量緊扣時代、引起社會廣泛關註與深刻反響的小說、散文等藝術形式豐富多樣的作品。
《浮城》這部作品猶可感受到梁曉聲本人的內在精神品格的提煉與追求、脈搏的熱烈跳動,這時的梁曉聲運用寓言式的描寫對社會及人性的醜惡進行無情的剖析,表現出了冷峻的創作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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